2004年12月26日清晨,对于阿弗里扎尔来说一如既往。他和父母及四个兄弟姐妹居住在印尼亚齐省查亚镇,距亚齐首府班达亚齐250千米。
阿弗里扎尔6点就早早爬起来,吃完米饭和鱼就匆忙出门工作。当时他并不知道,这顿早餐会成为他两个星期内的最后一餐。
当地时间8点,阿弗里扎尔正按计划与四名同事一起为城镇一名官员建造房屋。钉木板的时候,阿弗里扎尔感到地面猛然一震。地震在亚齐省并不罕见,但阿弗里扎尔知道,这次非同寻常。
一分钟之后,阿弗里扎尔看见一堵十米高的水墙直扑过来,他感到自己被海浪抛起来,犹如卷进一个巨大的洗衣机里。被冲走五百多米后,他侥幸撞上一棵芒果树,他赶紧抓住树枝。
喘息未定,阿弗里扎尔又被一个浪头卷进水里。他试图闭紧嘴,但仍禁不住被猛灌了几口海水。阿弗里扎尔拼命游着,但眼看着亚齐的山峰在视线中迅速后退……
阿弗里扎尔就这样游了一个多小时,一块1.5米长的木板漂近,他迅速爬了上去。这时,他身边漂过5具遇难者的尸体,百米开外的两名幸存者正紧紧攀住废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阿弗里扎尔蜷缩在木板上已经8个小时了。太阳正在沉下海面,一轮圆月升上天空,海面上犹如撒满金色碎叶一般。刚躲过自然的发威,阿弗里扎尔几乎被眼前的奇特景色陶醉了。
阿弗里扎尔担心掉进水中,他不敢入睡。殚精竭虑了一整天,好在食物不成问题,椰子常从身边漂过。
第二天,阿弗里扎尔遇见了一只废弃的渔船。尽管船只还有些进水,但至少对阿弗里扎尔来说足够大。
阿弗里扎尔漂浮在汪洋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人。他明白,距离海岸不过两千米的家很难躲过此劫。
阿弗里扎尔就这样坚持了五天,船只的漏洞越发严重,灼热的阳光也晒伤了他的皮肤。尽管如此,阿弗里扎尔心态仍保持平和。为转移注意力,阿弗里扎尔有时会念及自己钟爱的曼联和皇家马德里足球队,有时会回想最喜欢的印度电影画面。
一天,阿弗里扎尔看着六只鲨鱼背鳍向他划过来。但是,他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自己没伤害过他们,所以,它们也没有伤害他。
灾难降临后的第七天,或许正是平和的心态护佑,阿弗里扎尔发现了一个大木筏,赶紧用力游过去。更幸运的是,他在木筏上找到一瓶白水,附近水面上还有充足的椰子。
2005年1月9日,是阿弗里扎尔在汪洋中独自漂流的第15天。挣扎着睁开双眼,阿弗里扎尔看见一艘货船驶来,距离之近简直不容错过。阿弗里扎尔一把扯下衬衫挥舞着,打起口哨,并用马来西亚语高喊“救命!救命!”
然而,货船静静驶过阿弗里扎尔的木筏,海面上留下一道白色波纹。就在阿弗里扎尔以为与之擦肩而过时,这艘“耶马迈号”货船掉转船头,拉响了三声汽笛。
阿弗里扎尔跌至谷底的心情释然了,抬头望去,他看见船上的人们正用望远镜注视着他。
借助船员们抛下的绳索,阿弗里扎尔爬上了“耶马迈号”。他一把抱住肯尼迪船长,随后跪在甲板上祈祷起来。15天以来,阿弗里扎尔首次轻声啜泣。
一天后,阿弗里扎尔乘着这艘从阿曼出发的货船抵达马来西亚一家医院接受救治。巧合之处为,阿弗里扎尔同室的病友里扎尔·沙赫普特拉是第一名于印度洋上获救的印尼人。1月3日,里扎尔在海上漂浮9天后,被南非“德班桥号”货轮上的中国籍海员救起。同为亚齐省查亚镇人,两个年轻人此前并不相识。但相同的灾难和相同的幸运,给他们彼此留下了足够的话题。
启迪之光
阿弗里扎尔经过15天的漂流,从夜不敢寐、鲨鱼出没、椰汁救命、木板逃生直至躺在病床,他成为胜利的印度洋海啸生还者。荀子说:“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因此,我们不论做什么事情,遇到任何困难,只要有毅力,坚持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