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唐宣宗时,曹邺被任用为洋州刺史。他从长安出发,走过秦岭栈道,沿汉江赶赴洋州一路上他看到百姓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心中很是不平。
一打听才知道地方官吏如狼似虎,苛捐杂税繁多,百姓交不起税款就会被捉入官。曹邺心想:到任后,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那些鱼肉乡民的坏人。
曹邺进了洋州城,看到的也同样是一片破败景象,唯独州街修得豪华壮观。在衙门口迎接他的官员、士绅也都一个个衣着华丽,油光满面。
第二天,正好是鼠年元旦,当地官员、士绅主动设宴为曹邺摆酒宴接风洗尘。望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曹邺不禁想起了沿途所见到的忍饥挨饿的景象,他哪里还吃得下半口。
突然,一只老鼠“嗖”地一声从旁面窜了过去。曹邺眼前一亮,想出一个惩治这帮贪官污吏的办法。于是端起酒杯说道:.“今日是元旦,鼠年的开头,我们只顾喝酒怎么行?本官想以‘咏鼠’为题,请列位各吟诗一首,为大家助兴。”
席上有个叫赵别驾的,平日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今日听刺史让他们作诗,觉得这是个自我表现的好机会,于是开口说道:“既然曹大人点题,小官就献上一回丑。”说罢,这家伙抢着几根老鼠胡子,摇头摆尾地吟道:
十二属相鼠为首,
鼠年说鼠最风流,
五谷杂粮鼠爱吃,
还有一着善偷油。
曹邺听罢,心中很是不快,嘴上却说:“赵先生所作的诗,倒也中听的很。”
那个一贯强征赋税、搜刮民财的钱税官听刺史称赞赵别驾,心中不免嫉妒,马上抢着说:“曹大人,小的也有一首咏鼠诗,说出来还请大人雅正。”随即摇头晃脑地吟道:
万物精灵鼠为先,
随机应变赛狐仙,
虽然自己不耕田,
香米白面吃不完。
真是诗如其人,看来这家伙也是个贪婪之辈。曹邺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克扣士兵饷银而发家的李参军,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爱出风头。他见前面两位都吟了诗,便不甘寂寞,上前一抱拳说:“曹大人,卑职也来他一首,请大人指正!”他粗声粗气地吟道:
洋州老鼠真不小,
鼠年说鼠最为好,
我学老鼠巧本领,
鸡鸭鱼肉吃个饱。
曹邱听罢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他一拍桌子,说道:“听尔等鼠诗,即知尔等鼠行!想这洋州,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却被你们糟蹋成这样,实在可恨!来人呀!笔墨伺候!”
曹邺看也不看那些被他这一番话吓得目瞪口呆的狗官们,大笔一挥,写下了《官仓鼠》这首诗:
官仓老鼠大如斗,
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
谁遣朝朝人君口?
后来,曹邱经过仔细查访,把一个个官仓里的“老鼠”罢官的罢官,入监的入监。洋州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终于过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