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春记得“小凤仙”爱穿白底暗花的纱裙，高跟鞋也是白色的，她的皮肤白嫩如瓷，一张端庄可爱的脸上总是荡漾着天真无邪的笑意。而且她不仅漂亮，还有两手“绝活”，会弹古筝，会跳古典水袖舞。
如今物是人非，阴阳相隔，让他颇有“人面桃花”的感慨。
两个小时后，车队到达了金缘大酒店门前广场。
佟大春多次来过这里，以前这里热闹非凡，现在门口冷冷清清，只见一张大红的告示牌十分醒目，上面写着：
本酒店因接待工作需要，暂停营业一天，如有不便，敬请谅解！
佟大春明白了，宋晓军所言非虚，这个金鹏将酒店整个包下了，只为接待自己一个人，他心里涌上了一股感动。谁言商人重利忘义，至少金鹏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宋晓军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连忙摁下接听键，问道：“金总，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金鹏的声音传来：“把手机给老大，请他听电话。”
宋晓军“嗯”了一声，将手机递给佟大春，“是金总的。”
佟大春把手机贴近耳边，说：“是我，你说。”
“老大，嫂子刚才下车，我让张阳载了她，现在她吵着要回家，你看怎么办？”
“随她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醋坛子。”
“毕竟你们夫妻今天团聚，要不要我去劝劝她？”
“她的个性我知道，别人的话听不进去，要不了几天自然会好的。”佟大春仿佛胸有成竹，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听晓军说你今天请了些人，合适吗？”
金鹏笑了，说：“这个晓军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漏风，本来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这家伙提前向你透了底了。老大，今天请的人除了刚才接你的人外，还有一些都是平时你关照过的人。”
佟大春“哦”了一声，然后说：“不要搞得兴师动众，你明白吗？”他本想说“我已不再是以前的副市长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金鹏明白佟大春的意思，说：“放心，老大，都是小圈子里的人。你先随晓军去泡个澡，换一套新内衣，我都安排好了。”
佟大春通电话的当口，宋晓军已将车开进了金缘大酒店的院内，然后他下车，替佟大春开了门，说：“老板，金总吩咐我先带你去泡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吃饭。”
佟大春点了下头，说：“好，难得他这么用心，我也要洗掉晦气。”
两人来到酒店后面的龙凤温泉大浴场，佟大春看到门口有一则招聘信息，上面写着：高薪诚聘。
本浴场长年招聘年龄18－25岁，青春靓丽、时尚前卫、充满活力、思想开放、敢于挑战自我的靓女，女大学生优先。免费培训，有娱乐场所服务经验者待遇从优。一经录用，待遇优厚，除获得酒店员工薪酬福利外，更可获得客人赠予的可观小费、礼物和其他收入，月入3万不是梦！在校女大学生兼职亦可，时间自由！此非中介，非诚勿扰！
联系人：黄女士。
电话：321123。
佟大春和宋晓军迈步走进大厅，只见大厅里站着一溜身材高挑的女孩，个个如花似玉、风情万种。尤其让佟大春惊讶的是她们全都身着泳衣，前撅后翘，形成一道道完美的S形曲线，宛如国家花样游泳队员们在训练。她们见佟大春和宋晓军进来，微笑着齐声说：“欢迎光临！”
佟大春觉得身上的血液翻腾，这美女仪仗队让他想起了大阅兵，真正的军队他无从检阅过，充其量只是检阅过民兵罢了。记得那次他以副市长的身份模仿领导人走过方阵时那样，说了那句经典的台词：“同志们好！”底下响起雷鸣般的声音：“领导好！”他又喊：“同志们辛苦了！”方阵又齐声回应：“为人民服务！”
“先生好！”美女仪仗队齐声叫道，声音清脆但不洪亮，伴着一种娇滴滴地味道。
宋晓军摆了摆手，说：“大家辛苦了！”
又是齐声应答：“为您服好务！”
佟大春傻眼了，离开湖山才一年多，他第一次感觉像国外大片中那样坐着时光机来到了未来一样，除了眼前的房子还是那幢房子外，其余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晓军笑了笑回答道：“老板，这是阅兵式啊！”
“什么阅兵式，开什么玩笑！”
“老板，这真不是开玩笑，这是酒店新引进的一种员工管理模式，通过这种方式激励大家的团结协作精神。”
佟大春停止了脚步，眼睛看着宋晓军，“引进的？我咋没听说过？”
宋晓军又笑了笑，说：“是东莞那边一家酒店最先搞的，我和金总去取了经，回来也就照搬照抄了。”
佟大春点了点头，说：“有新意，生意什么样？”
宋晓军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说：“当然火爆了，这年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撑死，自从我们搞了这种模式后，这里每天顾客爆满，而湖山市的其他大小浴场倒闭过半。”
佟大春有些不相信，说：“你能搞，人家也可以步你后尘啊？”
宋晓军说：“人都有猎奇心理，第一印象最重要，还有就是服务质量要跟上，顾客一满意通过口耳相传比你做广告效果要好。重庆的娱乐场所应该不少吧，为什么数‘冰点’最出名？还有北京是中国的首都，又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娱乐场所更是铺天盖地，为什么数‘天上人间’知名度最高？我和金总分析了一下，前者是吃螃蟹的效应，后者是高档次的效应，现在我们将两者合二为一，打造湖山市第一流的娱乐场所。实话对你说吧，现在我们龙凤大浴场在湖山市街头巷尾无人不晓，不仅拥有本市的顾客群，还吸引了周边市县的顾客甚至省外的顾客。”
佟大春看着宋晓军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样子，心想这个金鹏发大了，一年多不见，他把龙凤大浴场从不见经传的普通浴场整成了全市的龙头老大，而这个行业又是最赚钱的，简直像从客人口袋里抢钱一样来得容易。
宋晓军见佟大春听得认真，想在老东家面前卖弄一把，继续说：“虽然我们在湖山做得不错，但比起东莞这个先进地区来，我们的差距还很大，人家这方面已经产业化了，还向ISO9000质量体系认证一样搞了个‘莞式标准’出来，下一步我们也要朝这个目标发展，与时俱进嘛！”
“操！”佟大春心想这也叫与时俱进嘛，岂不是太对不起党中央了？不过，商人就是这副德性，奸商奸商，不奸哪商？今天可要好好开开眼，要不然自己OUT了。“你小子现在混得可以啊，浴场这么赚钱金总可带你分成？”
宋晓军见佟大春提到这码事，吞吞吐吐地说：“他给了点股份给我，十个点。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安排你去泡澡，要不然他们等急了。你看这里的女孩哪个中意，就点哪个？”
佟大春在与宋晓军说话的当口，也不时地拿眼睛打量过她们，觉得每个女孩无论身材、三围、容貌都大同小异，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对谁都中意，真让他挑还真不知道挑谁好。“随便吧，你看着办。”
宋晓军见佟大春让自己做主，便指着仪仗队里两个模样出众的女孩说：“你，还有你，陪老板进去泡澡，记住一定要服务好。”
那两个女孩应了一声：“是，经理。”然后过来一人搀住佟大春的一只胳膊往里走去。
三个人进到最里间的龙凤池，这是整个浴场装修最豪华的一间浴池。它有几大特色，一是浴池大，可容十人共浴；二是里面设施好，面砖是全进口的马可波罗牌的，池内有旋转喷头，池子周围还有按摩床；三是环境佳，窗户外面是人工湖，室内还有一间棋牌室、一间茶艺室和一间房间。
这里佟大春可不陌生，龙凤大浴场开张的当天他就来过这里，后来也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物是人非，当年服务的小姐都离开了。其中有一个小姐名叫“小凤仙”，是这里的花魁，佟大春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金鹏都安排“小凤仙”陪他。
“小凤仙”名叫李凤仙，那时才16岁，因发育得早便出道，毕竟她在这里年龄最小，故大家都喊她“小凤仙”。佟大春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后，便联想到蔡锷将军的红颜知己“小凤仙”，其实历史上的“小凤仙”姿色平常，真不知大名鼎鼎的蔡将军为什么对她如痴如醉？或许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那陈圆圆确实漂亮，四大美女榜上也没排上嘛。“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要是以那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来审查，杨贵妃必定排不上四大美女。
佟大春记得“小凤仙”爱穿白底暗花的纱裙，高跟鞋也是白色的，她的皮肤白嫩如瓷，一张端庄可爱的脸上总是荡漾着天真无邪的笑意。而且她不仅漂亮，还有两手“绝活”，会弹古筝，会跳古典水袖舞。
佟大春第一次见“小凤仙”，是“小凤仙”刚到龙凤大浴场上班。当时他正在湖畔山庄和吴小水幽会，两个一番销魂后躺在床上缠绵，金鹏的电话打了过来：“老大，今天浴场来了一个雏儿，模样俊俏，能歌善舞，你快过来。”
佟大春说了声：“好，我马上过去。”
吴小水不依，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呀？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说好陪我一天的，你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算什么呀，我不要你走。”
佟大春在她的脸上亲了下，说：“通知开会，我得赶快过去。”
吴小水不相信地说：“你骗我，我刚才明明听到什么浴场，你跑到浴场开什么会？让我看看你的手机，是谁打来的？”
佟大春看到是金鹏的电话，就背着身去接，没想到还是被吴小水听到了一部分，他灵机一动，对吴小水说：“你要看就看，实话告诉你，是金鹏打过来的，他的浴场周边拆迁遇到了麻烦，我要马上过去召开现场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跟他证实。”
吴小水盯着他脸上看了一会，说：“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呢，你走也好，我正好约了几个姐妹打牌呢！”
佟大春听她这么一说，连忙从包里掏出二万块钱递给她：“给你做本钱，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下次见面我再补上。”
吴小水没有伸手接，说：“上次打牌我输了一万八，这二块钱正好补上次的，你还得再给我拿本钱。”
佟大春无奈，只好从包里再掏出二万钱，笑着说：“我说话算数，有我给你挺着，你就狠劲的输吧！”
吴小水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乌鸦嘴，怪不得我每次不赢钱呢，都是怨你。”
佟大春这时急于脱身，边打嘴巴边告饶道：“好，下次我不说了。姑奶奶，我得走了，你们好好玩吧。”
佟大春知道吴小水的伎俩，借口打牌其实就是让自己出点“血”。既然是情人就得花钱养着，像花瓶一样供着，要不然就算不上情人。比如吴月莲，当初是，后来就不是了，因为她比自己还有钱了，有时还“接济”他。两人之间虽然也还存在着肉体关系，可那是各取所需，如同时髦过一阵子的“一夜情”，裤子一脱办事，办完事各自回家，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佟大春匆匆忙忙赶到龙凤大浴场，金鹏把他迎进这间浴室，让“小凤仙”给他表演。
佟大春一见“小凤仙”的模样，心里就欢喜异常。“小凤仙”起初弹了一曲古筝，佟大春听出是《高山流水》，只见她纤指飞扬，那美妙如天簌的声音就从指间流淌出来，加上她形体动作舒展、脸上神情怡然自得，让他惊为天人。
接下来“小凤仙”表演水袖舞，只见她褪去脚上的丝袜，露出如琼脂一样柔嫩细腻的玉足，然后扭动腰肢，如燕子一样轻盈地飞到屋子中央。她仰面朝天，双手猛然往上一挥，只见手上的玫瑰花瓣如漫天飞雪一样从空中飘落，然后她舞动宽大的水袖，忽掷忽收，如游龙一样迅捷；忽摇忽摆，如凤凰振翅一样舒展。她旋舞起来，把一双水袖舞得出神入化，激起满天的花雨，人在花中，化成了花的精魂。佟大春看到这一切，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老谋子拍的《英雄》看多了，那里张曼玉在桃花林中舞剑的一段给他印象最深刻，现在仿佛置身于电影中，让他无法自拔。
“小凤仙”屈身卧倒，以袖掩面，玫瑰花瓣在她的身上洒落下来。
“真是太美了！”佟大春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彩。
“老大，不错吧？”金鹏媚态十足地问道。
“很好，她叫什么名字？”
“她名叫李凤仙，自称‘小凤仙’。”金鹏回答说。
“妙！妙！妙！”佟大春连叫三个“妙”字，然后随口吟道：“此地之凤毛麟角，此人如仙露明珠。”
金鹏见佟大春兴致勃勃，出口成章，不忘再拍一通马屁：“老大高才，小弟惭愧，还请赐教一二。”
佟大春看了一眼金鹏，问道：“你刚才那一番酸溜溜的话又是如何知道的？”
金鹏躬身谄媚地答道：“这不是从电视上学的吗？刚才见老大诗兴大发，我也文绉绉地凑个兴。”
佟大春笑了，心想你个土包子暴发户，除了电视上学的，谅你也整不出几句来。
这时，“小凤仙”说话了：“谢谢这位老板夸奖！”
金鹏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夸你？”
“小凤仙”微笑着回答：“刚才这位老板用的是蔡锷将军的一幅藏头联，上联有‘凤’字，下联有‘仙’字，联在一起意指‘凤仙’，加上凤毛麟角、仙露明珠都是溢美之词，所以我就斗胆言是夸奖了。”
佟大春点点头，说：“不错，你是什么学历，哪个学校毕业的？”
“小凤仙”轻启朱唇，露出一排洁白如玉般的牙齿，“我中专学历，是江南艺术学校毕业的。”
金鹏见佟大春对“小凤仙”感兴趣，两人现在又谈得投机，便朝“小凤仙”使了个眼色，对佟大春说：“老大，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接着聊。”
佟大春此时正巴不得他走呢，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凤仙”答道：“我是南山县黄岭乡人。”
南山县是湖山市所辖的一个县，位于牛头山的腹地，佟大春去过那里，山高岭大，道路艰险。他没想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居然出这么齐整的女孩。真个是“幽兰在深山”，越是好东西越不容易得到。
佟大春此时仿佛有才子佳人、倾心相慕、天作之合的意味，他见“小凤仙”经过刚才的舞蹈，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一时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便抽出桌上的纸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然后趁机抓住了“小凤仙”的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小凤仙”初始还有些挣脱之意，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她知道选择了这种地方，就得“牺牲”自己。父亲在采石场炸石头的时候受了伤，还躺在医院里，弟弟正在读高中，家里太需要钱了。应聘的时候她就决定下来了，当金鹏问她是否愿意满足客人的一切需要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佟大春麻利地剥去她的衣服，然后欣赏她美妙的胴体，真是绰约如处子，他一边赞叹一边将她抱起，然后放倒在阔大的席梦思床上。
佟大春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就像一只会捕老鼠的老猫一样，抓住老鼠后并不急于将它吃掉，而是放掉，然后再逮住，三纵三擒，直到玩累了才开始慢慢地品尝这到手的美味。好的猎人也是这样，一下子猎杀猎物毫无快感，他们就是要让猎物面临巨大的恐惧，惊恐万状，这样才能显示出作为猎手的优越感。所以，好猎手从来不计较收获的多少，除非他们为生存所迫，他们需要的是享受猎杀的过程。佟大春看着眼前这待宰的羔羊，不停地挑逗着她的性感地带，观察她身体的每一丝丝反应，直待她满脸潮红、呼吸急促、全身颤抖时，才长驱而入。
前所未有的愉悦，前所未有的震憾！佟大春觉得“小凤仙”给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虽然她整个过程都是被动地，甚至是羞涩地，她的毫无经验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全新的体味。作为对女人太熟悉的他而言，那些主动迎合讨好他巴结他的女人太多了，久而久之如同吃同一道菜肴，即便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而对眼前的这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则如同吃到了稀世珍品，令他情欲高涨，犹如吃了兴奋剂一样。
佟大春气喘如牛，全身像绷紧的马虾，直到那山崩地裂的一刻来临之后，才躺倒在“小凤仙”的身边，看着她起伏不停的胸部和小腹，心里惬意极了。
突然，他看见“小凤仙”眼角溢出一滴眼泪，惊诧地问道：“你怎么了？”
“小凤仙”满脸绯红，含羞回答：“人家是第一次，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才行。”李凤仙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做什么，是官是商？但她知道他来头很大，连老板金鹏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称他“老大”。既然到了这里，迟早守不住贞节，不如跟个有来头的今后也不至于受人欺负。她在艺术学校读书的时候，不少女孩子就在外面结交了一些大官、大款，穿着名牌出入高级会所，回来后在她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她很看不起这些人，称她们为“拜金女”，可现实就这么残酷，努力学习的结果最终找不到工作，只好到饭店当服务员，每天累得要死，一个月下来只有七八百元收入。一次，她不小心摔倒了，手中的菜汁撒在客人的身上，被扣了工资不说还被炒了鱿鱼。后来她又到一家小超市工作，小超市的老板是个老色狼，一天晚上他故意让她加班，然后要对她非礼，她好不容易挣脱了然后炒了老板的鱿鱼。因为父亲住院急需用钱，她看到大浴场的招聘启事，月薪上万不是梦！一万块钱对她来说那是多少钱啊，她简直不敢想像。虽然她清楚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可为了钱，她豁出去了。果然，金鹏看到她的情况后，当场就拿出二千块钱，让她陪好一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看着像干部的人。可是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会取悦他吗？刚才的事他会不会满意？这些都是堆积在她心头的问号。她想到女人在这个世上的种种不容易，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佟大春再次惊得合不拢嘴，他匆忙检视床单，除了自己制造的一堆乳白色的污垢之外，并无自己所盼望看到的红。“你不是第一次。”
“小凤仙”急切地辩解道：“我是第一次。”
佟大春不相信地问：“那怎么没有处子之血？”
“小凤仙”又流泪了，两行泪珠从脸颊上滚落，她哽咽着说：“我在学校跟舞蹈老师学跳舞的时候，他不老实，用手指隔着薄薄的紧身衣捅进了我的下身，当场就流了血，他还想奸污我，我大喊大叫，他才没有得逞。”
佟大春听了唏嘘不已，“品高为师，德高为范”，教师是天底下最崇高的职业，有一句成语叫“为人师表”，可现在的有些老师背离了师道、师德，曾经网上有一句流行语形容他们：“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更让人气愤的是还有些教师简直没有人性，连小学生也不放过，前不久湖山市发生了一起小学教师强奸五年级女生的案件，她们还是花骨朵啊，就遭到摧残，幼小的心灵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男人好色没有错，可也得“取之有道”，不能违背女人的意愿“强取”。“小凤仙”的故事让佟大春觉得世风日下，一些教师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花季少女迫不急待，他们不是“教授”，而是“叫兽”，是“嗷嗷直叫的野兽”，直接“强取”而不是“巧夺”了。
佟大春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小凤仙”，说：“这点钱拿着买点东西补补身子吧。”
“小凤仙”看着那一叠老人头，惊得目瞪口呆，这个人也太有钱了吧，难道他是大款？可金鹏也算个大款，他却那么抠门，只给自己两千块钱，听以前在艺校的小姐妹说卖处一般三千到五千元，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处女”，她想男人不见到那点“红”是不认账的，所以金鹏给她二千块钱她也就认了没有再提过高要求，现在看来这个人对自己很好，自己可不能辜负人家。于是她推辞说：“老板已经替你给过我两千块钱了，我不能再多要你的。”
佟大春见她很诚实，心里更加喜欢，把钱往“小凤仙”手里一塞，说：“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两码事。”
佟大春以前在风月场所消费都是金鹏和一些老板们买单，自己只管享乐，却也心安理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给她钱，而且是不假思索的出手了，或许自己喜欢上了“小凤仙”，在他看来，男人对喜欢上的女人总觉得要付出点什么，一束玫瑰花、一颗钻戒，还有就是钱，物质是传情达意的最好媒介。
“您真是我的贵人，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李凤仙倒在佟大春的怀里，再一次流出了眼泪，这次对她而言，是喜悦的眼泪，因为她爸爸有了这些钱就有救了。
佟大春心想这女孩太傻了，是她让自己得到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愉悦，该感谢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看来钱真是个魔鬼，有钱就能像魔鬼一样肆意横行。与钱相比，权比钱更重要，现在金鹏这些个富商、大款围绕自己转一方面是私人交情，更重要的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权力，他们物色“小凤仙”这样的女孩子给自己享乐，还不是因为自己手中掌握着湖山市大大小小的工程，这些工程像一块块“大肥肉”，令他们馋涎欲滴。
佟大春轻轻抚摸着李凤仙滑如凝脂的躯体，休味着刚才的销魂时光，脑海里又想起了蔡锷将军赠“小凤仙”的诗：“有美一人凤兮凤，与卿同梦仙乎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自己并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一个农民的儿子，靠着机遇和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副市长这样的大官，金钱、美色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过去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过着“天天当新郎、夜夜入洞房”的生活，现在只要他愿意，也一样可以。佟大春庆幸自己赶上了好时代，但面对这种生活时时又有恍若如梦的感觉，生怕哪一天这一切就消失了。“见钱不抓，不是行家”，所以对金鹏他们送来的钱和这些新鲜可人的美女，佟大春毫不犹豫地就“笑纳”了。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小凤仙”千恩万谢地走了。
金鹏像幽灵一样闪进来了，笑嘻嘻地问：“老大，您今天又中头彩了，这个嫩瓜还不赖吧？”
佟大春知道金鹏脑海里的想法，也知道圈子里的人把玩到了处女称为“中头彩”，可自己中了头彩吗？没有。可凭自己多年的风月经验，“小凤仙”还确实是个“嫩瓜”，虽然有一点遗憾，但瑕不掩瑜。于是点头说：“还可以。”
商人的眼光就是独特，贵州习水官员嫖幼案发生后，金鹏从中发现了“商机”，他对佟大春说：“老大，以后酒店来了‘嫩瓜’，第一时间送给你‘品尝’。”
佟大春知道圈子里的有钱人最近流行找“嫩瓜”，把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当成了他们“采阴补阳”的工具。他懂得“采阴补阳”是中国古代“房中术”一个重要观念，中国土生土长的道家文化也极力为此推波助澜，认为男性若想获得补益、长寿，甚至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便要通过与女性有意识地行房来达到目的。因此，那些少女尤其是幼女就成了他们延年益寿的“药引子”。
佟大春不置可否，他想“嫩瓜”毫无经验、不解风情，有什么好？除非是满足一下男人的虚荣心，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第一个占领并开垦了那块“处女地”。
金鹏知道佟大春说“还可以”就代表“很好”，便讨好地说：“只要老大喜欢就好，以后‘小凤仙’就陪你一个人，你想什么时候临幸她就什么时候来。”
佟大春见金鹏用到“临幸”一词，心知他又从宫廷剧中学来的，这个词是皇帝老儿专用的，不过自己还是很喜欢他这样说，这说明自己在金鹏眼里的地位很高，如同过去的皇帝一样。对这样忠心耿耿的下属，他岂有不“赏赐”几块“肥肉”的道理。因此，金鹏在湖山市的工程做不完，除了书记、市长“钦定”的施工单位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是金鹏的金旺集团在承建。
这以后，佟大春经常到大浴场来和“小凤仙”苟合。“小凤仙”虽说是大浴场的头牌花魁，但因为她“后宫佳丽”的身份，对别人是卖艺不卖身，这更增添了人们对她的神秘感，一些“狂蜂浪蝶”疯狂地追捧她，意欲一亲芳泽，可“小凤仙”严守着底线，只向佟大春一个人献身。
经过几次床弟之欢后，佟大春了解了“小凤仙”的身世，她的父亲确实受伤住院、弟弟正在上学，而她并没有因为这个向自己伸手要钱。而一些风月场所的女孩子一旦和你发生肉体关系后，便往往捏造这些借口，变着法子让你多掏钱。套用范伟的一句名言：“人和人之间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正因为“小凤仙”的纯朴和善良，佟大春更加喜欢她，除了让金鹏给她多发工资外，自己也隔三岔五给钱于她。
可是不久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佟大春进了监狱，“小凤仙”的命运比他更惨，在回家的途中遭遇车祸，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了。佟大春在狱中得知这噩耗，情不自禁了流下了眼泪。
现在，佟大春睹物思人，心潮难平。脑海中浮现诗人崔护的千古绝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佟大春十分喜欢这首诗，不仅因为它把少女情爱初萌、生机勃发的美丽写得十分传神，还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据说当年崔护进士不第，清明日，去城南散心，来到一处花木掩映的庄院。崔护“酒渴求饮”，有一女子赠以杯水，并斜倚桃树伫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第二年，崔护旧地重游，门墙如故，大门紧锁。崔护非常失望，在门上题下了这首诗。过了一些日子后，崔护又到城南，闻屋内哭声。崔护探问，有老父答道，他的女儿自去年以来，“经常恍惚若有所失”，近日读了门上的题诗，“入门而病，遂绝食数日而死”。崔护入室，抚尸痛哭，祝告道：“某在斯，某在斯！”这女子竟“须臾开目，半日复活矣。”其父大喜，遂以女归之。
与崔护爱情故事的喜剧结局相比，佟大春觉得自己和“小凤仙”之间的结局是悲剧的。刚进监狱的时候，“小凤仙”还托宋晓军捎话给他会一辈子等他出来，然而现在自己出来了，又回到了这里，可“小凤仙”已不知魂归何处。
正在佟大春胡思乱想之际，两个女人已将他脱得一丝不挂，那个圆脸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对他说：“先生，请泡温泉吧。”
佟大春回过神来，点了下头，然后步入池中，水温正合适，他搅动池水，立刻氤蕴起一股水汽，是他所熟悉的那种淡淡的硫磺味道。
在朦胧的水雾中，佟大春看见两个女孩除去身上的泳衣，也步入池中向自己走来。太美了，他看得目瞪口呆，如同吃了孙悟空的定身术。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替他擦洗起来，佟大春觉得那灵巧的小手触及之处，舒爽无比，然而他内心的情欲如同这翻滚的水浪一样，在全身不停地涌动奔腾。
“你叫什么名字？”佟大春转脸问那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
“我是6号。”那女孩笑着回答，露出一对浅浅的小酒窝。
佟大春心里咯噔一下，这太让他惊讶了！他心里暗暗骂道：“他奶奶的！这不是嘲弄老子吗？老子在监狱里编号是6号，你居然也是个6号，老子在那里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你却在这里风花雪月，这不是气老子吗？”可气愤归气愤，很快他转念一想，这也怪不得她，在这些场所她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佟大春大声问道，他厌恶编号，尤其是6号。
那女孩看了佟大春一眼，眼神里充满着奇怪，“我叫丽莎。”
佟大春知道“丽莎”要么是她的艺名，要么是英文名，反正不是她的真名。在这种场合，她们是不会以真名字示人的。不管艺名也好，英文名也罢，跟那个编号差不多，但佟大春还是觉得比编号有人情味些，有时候名如其人，有一个响亮好听的名字给人遐想的空间要大得多。
另一个长脸有着一头瀑布一样长发的女孩一直没说话，佟大春扭头问她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她是2号，名叫金英姬。”丽莎回答道。
“我在问她。”佟大春有些不悦，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在他的生命中，他对每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不仅记住她们姣美的容貌，还要聊上一聊，听听她们的声音，这样好加深对她们的印象。就像在高级饭店吃到有特色的大餐时，必定问一下菜名一样，这样才会印象深刻。
“她听不懂你的话，她是韩国人。”又是丽莎回答。
这下佟大春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他想什么时候这行也搞国际合作与交流了？看来我们国家真的强大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大蛋糕外国不同行业的人也想吃一口，连外国的妓女也来趟浑水了。
佟大春下意识地“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除了韩国的外，你们这里还有哪些国家的？”
丽莎笑着说：“多着呢，我们这里有个国际部，里面有俄罗斯的，印度尼西亚的，美国的，还有非洲的黑妞，怎么，你都想尝尝？”
佟大春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大浴场来了这么多的洋妞，以前听金鹏炫耀在国外泡洋妞，自己只有羡慕的份，现在好了，不出门就可以“阅尽人间春色”了。“有没有日本的？”
丽莎摇了摇头说：“暂时还没有，听宋经理说正在引进一个AV女郎，不过人家要求拍电影，就怕中国的男人没有几个愿意做男主角。”
佟大春心想小日本真是变态，哪有做这种事还专门拍下来给别人看的，鸡巴羔子没有半寸长，跟人家白皮肤黑皮肤的长枪大炮就没得比，还四处炫耀呢。恐怕是生猛海鲜吃多了，大脑冲血忘乎所以了。只要不拍电影，自己倒是很想当一回“男主角”，到时“师夷长技以治夷”，把那些仿真的、电动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去，还让她扮学生、护士，捎带绳绑、手铐、铁链之类的辅助工具，不仅她的肉体，连她的灵魂都征服了。
丽莎见佟大春没有说话，一边按摩一边接着说：“先生，本来宋经理安排金英姬和多波娃陪你，怕你言语不通，考虑我懂几句韩语，就临时换我了，现在我们这里正在物色懂俄语的。”
佟大春感到奇怪，做这种事情只需要肢体语言就行，还要配备翻译吗？便问道：“你这又不是外事活动，还需要翻译吗？”
丽莎抿嘴偷偷一笑，说：“顾客是上帝，他们有需求我们就得提供，不少顾客在这里消费后提意见说听不懂她们的语言，需要同声翻译助兴。”
佟大春知道来这里消费的不是大官就是大款，钱对他们来说多得没法花，他们见多识广，口味越来越刁钻，玩的就是心跳，越离奇越好。“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翻译吗？”
丽莎搂住佟大春脖子，对着他耳边吹气如兰，挑逗地说：“也不一定，这要看你的需要了，有的客人喜欢玩一石二鸟，我们也得奉陪，目的就是让客人尽兴。”
佟大春自认为是风月场中的高人，没有什么逃过自己眼底的，没想到在丽莎面前显得孤陋寡闻，这下激发起他的好奇心，便着急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丽莎对着金英姬说了几句韩语，金英姬会意地点头，起身拿来浴巾替佟大春擦干身子，然后挽着他的手来到按摩床前。
随后的花样繁多，让佟大春大开眼界。尤其是和金英姬交媾时，她呼吸急促，嘴里不停地说出一大堆韩语，与此同时，丽莎在旁边准确地给她配音，无非都是些淫词浪语，激发起佟大春的雄心和征服欲，让他觉得像古代的勇士驰骋疆场、所向披靡。一年多来蓄积的能量在他体内左冲右突，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佟大春发出野狼一样的嚎叫，仿佛在无垠的草原上奔跑，天苍苍野茫茫，没有尽头；欲望又似刚涨潮的海水很快被大海吞噬得无影无踪。他没有灵魂，空虚得只剩下个躯壳，这沉重的肉身在不停地战斗，那种征服的快感和短暂的欢娱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一颗疲惫的心得到安慰。
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佟大春觉得自己虚脱了一样，只有大脑是清醒的，身子却不听使唤。他听到宋晓军喊他吃饭，硬撑着起身，没走两步就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两个女孩眼明手快，急忙上来将他搀住。
佟大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老啦，不中用了。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叹今朝，银烛蜡枪，燃得一时半刻。”
丽莎听懂了佟大春的意思，原来是“金刚钻”，现在是“蜡枪头”，比喻得十分贴切呢，禁不住心里一乐，笑着说：“先生，你这杆枪好使着呢，就是普通人家，你也是千金不换的好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