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志强在那个名叫胡璐的女孩搀扶下来到自己的新家。胡璐把他扶到床上，替他宽衣解带。他微眯着双眼，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美人，只见她肌肤雪白如玉，一张脸妩媚多姿，一双杏眼含烟茹霞。
牛志强突然觉得酒精在他的体内燃烧起来，他猛然抱住胡璐，把她压在身下。
“干嘛那么性急吗？一晚上有得你消受的。”胡璐在他的怀里挣扎，嘴里嗔怪道。
牛志强淫荡地笑着说：“我身上烧得厉害，用你的水降降温。”
胡璐咯咯笑着，紧紧地抱住了他，两条修长的腿缠在了他的腰部，两个人滚做一团。
牛志强想男女做那事儿，就如同给水炉烧水一样，他把自己的烧火棍直抵胡璐的水炉底下，当他不停地燃烧自己，把水烧沸腾的时候，自己的火也就熄灭了。
“你是露珠的露吗？”牛志强搂着胡璐问道。
胡璐摇摇头说：“我是王旁加一个大路的璐。”
牛志强心想真是人如其名，原来是个大路货，千人踏万人踩，便用鄙咦地语气问道：“你干这行多久了？”
胡璐从牛志强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生气地说：“你把人家往哪里想啊，告诉你我是演员。要不是看钱总器重你，你给多少钱我也不干的。”
“那钱总给你多少钱了？”牛志强好奇心很重。
胡璐伸出一只手。
“五百？”
胡璐摇了摇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难道是五千？”
胡璐这才点点头，露出得意的神情。
牛志强心想还真是个不入流的演员，比女大学生收费还高。那就不是大路货了，应该是露珠的露才贴切。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第一个把女人比做花的是天才，第二个就是庸才；第一个把女人比做水的也是天才，第二个自然也就是庸才了。而自己第一个把女人比做露珠，应该也算是天才了。
“你就像清晨叶尖的一滴露珠，充满透明的情趣，融化了我的心。”牛志强讨好说，想委婉地向胡璐表示一下歉意。
“不赖嘛，原来我遇上了诗人。”胡璐又咯咯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是你给了我灵感！”牛志强轻轻抚摸着她精致小巧的乳房，感觉无比的绵软。
“你刚才不是把我比作水吗？还说给你降降温呢，现在温度降下来了吗？”胡璐俏皮地问道，脸上泛起少女的羞涩。
牛志强说：“《红楼梦》里的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他是个天才。刚才我的火把你的水烧开了，温度自然就降下来了。”
胡璐见牛志强这样比喻，脸红得像西红柿一样，她轻轻的捶打着牛志强的胸脯说：“你好坏！”
牛志强很得意，凑近胡璐耳边问道：“我这烧火棍还可以吧？”
胡璐羞涩地低下头，轻轻点了一下。突然她仰起红扑扑的脸庞对牛志强说：“我有个同学叫吴小水，是个美女作家，人长得小巧玲珑，在学校时就傍上了个大款，去年跑到加拿大去了，听说找了个黑鬼，我听小姐妹们说黑鬼的烧火棍跟驴子那东西一样大，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现在一直联系不上她，你说她会不会被洋鬼子干死了？”
牛志强吃了一惊，没想到胡璐和吴小水居然是同学。“你和吴小水是同学？”
“是啊，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只是觉得你同学怎么取了个这样怪的名字，小水，小河淌水，恐怕是这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牛志强心想原来女人在这上面好奇心也很重。“不会的，洋鬼子的长枪大炮固然厉害，但做这种事情没听说过死人。怎么，你也想试试洋枪洋炮？”
胡璐挠了挠牛志强的胳肢窝痒痒，说：“讨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牛志强痒不过，扭着身子躲闪。
胡璐笑道：“你怕老婆，是不是？”
牛志强摇头否认。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们当官的最怕老婆了。千不怕、万不怕，就怕老婆大人来电话。”
牛志强听到这句话，拉下脸，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是当官的？”
胡璐见牛志强神色大变，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说：“刚才在席上听钱总喊你局长，还有那位年长的是书记，我就判断你们是当官的。你放心，钱总特地交代过我们，如果谁对外说出半个字，就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牛志强生性多疑，心想钱大有是商人，不是活雷锋，他用金钱、美色拉拢自己决没安什么好心，一定是有企图的，万一他在房间里做了手脚，把自己和胡璐上床的镜头拍下来，就被他抓住了把柄。自从佟大春事发后，自己一直小心谨慎，这回太大意了，想到这，他觉得脊梁骨“嗖嗖”直窜凉风，出了一身冷汗。
“对，做人要凭良心，还要讲职业道德，否则谁也会瞧不起的。你先去洗一下，等会我还要‘烧水’。”牛志强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有的小姐还真讲职业道德，“任你打、任你捶，就是不说陪过谁。”倒是一些当官的拿着国家的薪俸，不讲职业道德，尽挖国家的“墙脚”，贪污受贿、腐化堕落，比起小姐们差远了。
胡璐答应一声，出门上卫生间去了，牛志强从床上一跃而起，仔细检查屋里每处在他认为可以藏匿微型摄相机的地方，窗帘杆、电视机、空调机、床头灯…虽然最终一无所获，但牛志强总算放下心来。
胡璐还没有来，牛志强躺在床上回味刚才的细节。这丫头居然和吴小水是同学，幸亏吴小水在国外失踪了，否则她知道自己和佟大春的一些事情。这年头，情人最靠不住，一到纪委那里连屎渣子都交代出来，因为要立功当污点证人。佟大春要不是因为罗丽，也不至于判得这么重。
佟大春现在怎么样了？他一定很生自己的气，且不管他了，这个社会奉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人与人之间是利益关系，当初和他政治结盟尿一个壶里也是因为符合自己的利益，现在不同了，自己是官，他是民，而且还是个囚犯，怎么可能还坐在一条凳子上。
让牛志强感到可笑的还有金鹏，太不识时务了，都什么时候还抬出佟大春压自己？他想金鹏今天的如意算盘算是拨错了，自己没有去，看他怎么收场？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琚泽武，这是他安排在金鹏身边的眼线。
伴随着一段开机音乐之后，是接连不断的信息提示音，好家伙，一个下午，未接来电竟然有十多个。琚泽武打了四次，黄飞虎打了三次，张阳打了三次，妻子梅香打了两次，林曼如打来一次，还有两个陌生的号码。
牛志强拨通了琚泽武的电话。
琚泽武抢先汇报道：“老大，特大新闻！”
牛志强打断了他，“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老大’，你怎么不长记性？”自从佟大春倒台以后，琚泽武他们都拥戴牛志强做“老大”，牛志强知道树大招风，可不想重蹈佟大春的覆辙，坚决不同意。他说：“‘老大’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从今往后，你们都要凭自己的努力去找饭吃。”因而无形中圈子就散了。
电话那头说：“看我这记性，牛局长，你今天没来真遗憾，可热闹了，金鹏当众送给佟大春100万酬金，何文彬送了一辆宝马，程昌昊送了一部象牙手机。”
牛志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再说一遍！”
“金鹏送了100万现金，用一个密码箱子装着；何文彬表示送一辆宝马，是他刚买的那辆；程昌昊送了一部象牙手机，是限量版的。”
牛志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疯了吗？”
“我看也差不多，这都是金鹏操纵的，他还鼓动大家向佟大春感恩呢！还说谁不感恩就不是他的兄弟和朋友，显而易见，是想让我也出点血呢！”
“你不要凑这个热闹！”
“我听牛局长的。”
牛志强刚挂断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是黄飞虎的。
“牛局长，我要当面向你汇报一件事情。”
“我出差在外，就在电话里说吧。”
“那好，报告您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黄飞虎显得很兴奋，颇有邀功请赏的味道。
“你说吧，我听着呢。”牛志强知道他说的内容与琚泽武的一样，但又不好说自己知道这事不让他说。
黄飞虎绘声绘色地把过程介绍了下，然后说：“牛局长，佟大春把装钱的密码箱拎回去了，你看这构不构成受贿罪啊，别是他刚出来又要进去吧？”
这个问题牛志强第一回碰到，也没办法回答。佟大春出事以后，他买了许多刑法方面的书籍来读，对法律条文十分熟悉，好像书中并没有这样的规定，现实生活中也没遇到这样的案例。“法律上规定得不是十分明确，我个人认为肯定是不允许的。你们可千万别掺乎进去啊！”
黄飞虎答应了。
牛志强被这个消息弄得心烦意乱，该不该报告给“老领导”呢，此时打扰他恐怕不方便吧！
他赤裸着身子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评估着这件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张阳打来的。他摁下接听键，“你是不是说金鹏百万酬金的事情？”
“是啊，牛局长，你知道啦？”
“我知道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弄得很复杂，你可不要卷进去，离他远点。”
“好的，牛局长，我琢磨着金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演这出戏本来是要给你看的。”
牛志强还没考虑到这方面，感兴趣地问道：“你说说他怎么个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啊如果金鹏真要感谢佟大春的话，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钱送到他家去，何必当众送他百万酬金呢？他之所以冒很大的风险，就是作秀给你看，表明他金鹏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还有就是变相地给你施加压力…”
“你说得有道理，但不管他金鹏用什么招数，我都不吃他那一套。佟大春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别忘了他现在是个囚犯！”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我还有事，就这样了。”牛志强将手机扔在床上，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良久才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此刻，他的思绪纷乱极了。张阳说到点子上了，金鹏给他出了道两难命题：如果把“老大”一脚踢开，就是忘恩负义；可是如果自己妥协，就钻进了金鹏设置的圈套。现在他才体味到了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的滋味。
还有让牛志强困惑的是：“老领导”是什么态度？他既然把佟大春踩下去，为什么又把他“保”出来？而且这件事情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自己，难道这里面还藏有什么秘密？这个疑问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使他透不过气来。
牛志强思忖再三，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第一时间让“老领导”知道，顺便探探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保佟大春出来。
牛志强穿好衣服匆匆出门，和胡璐撞了个满怀。
“我出去一会，你等我回来。”牛志强撂下一句话，直奔周抗美的房子而去。
牛志强敲了很久的门，陪周抗美的那个叫雯雯的女孩才出来给他开了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牛志强抱歉说。
雯雯没有说话，牛志强注意到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两只白里透红的苹果。她的衣裳很凌乱，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
牛志强进到周抗美的房间，只见他穿着睡衣斜躺在床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茶，透明的玻璃杯里除了茶叶外，隐约可见几根蚕形的东西，牛志强知道那是冬虫夏草，补肾的功效很强。
“‘老领导’，这么晚打扰你休息，真过意不去。”牛志强知道这是废话，但这废话必须要说。
雯雯给牛志强端过来一杯茶。
“你出去吧，我们谈点事情。”周抗美对她说。
雯雯出去后，周抗美对牛志强说：“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
牛志强把从琚泽武、黄飞虎和张阳那里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对周抗美说了。
周抗美阴沉着脸，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胡闹！简直是胡闹！”
牛志强见周抗美生气，便添油加醋说道：“‘老领导’，外界传言您是佟大春的靠山，他们这伙人有恃无恐，这对您可不利呀！”
周抗美脸上现出懊悔的神情，说：“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帮他办保外就医，他妻子朱敏找上门来哭哭啼啼地，说他有三高、又是糖尿病二期，如果我不救，他就会死在监狱里。你阿姨心肠软，也帮她求情，我考虑毕竟同事一场，再说佟大春表现还不错，没有乱咬人，就出面找省司法厅的一位副厅长同学，替他办了保外就医手续。”
原来是这样，牛志强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到如释重负。“可是他现在这么做就是利用了您对他的感情。”
周抗美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啊。原本考虑他什么都没有了，出来后只会呆在家里养病，安度余生。唉，没想到他是这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牛志强喝了一口茶，说：“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也是好心啊。依我看，解铃还是系铃人，这事我找朱敏谈谈，让她给佟大春施加压力。”
周抗美点了点头，说：“这方面的工作要做，不行，你直接跟佟大春讲清楚，让他把100万退回去，否则这也是变相的受贿，不仅保外就医取消，还要数罪并罚，到时会在监狱里呆一辈子。本来我还想跟他见个面安慰他一下，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最近你们也不要和他见面，让他知难而退。我怀疑那些人见他没有市场、起不了什么作用时，也会离他而去的。”
牛志强认真地听着，不停点头，说：“今天这件事为首的是金鹏，他这样做就是让佟大春给我施加压力，目的还是想在湖山多承揽点工程。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牛志强在对待金鹏的问题上是深思熟虑的，本来金鹏人不错，也很精明，但这个人一旦做大就会喧宾夺主，他想与其做大一个还不如多扶植几个，让他们彼此之间互相制衡，这样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另外一点就是金鹏是佟大春的人，牛志强宁可起用新人也不能用旧人，否则自己的情况就很容易被佟大春掌握。建筑这行风险本来就大，每一项工程都有潜在的行业利润在里面，只要被他掌握一项就是致命的。牛志强记得前不久报纸上报道的一件事情，对他印象很深刻：某大型国有企业书记王春清和总经理高怀志是老搭档，曾经关系很好，王春清一个朋友高学明通过其关系承揽了该企业一项工程，并送给他6万元。后来高学明打着王春清的旗号在该企业要工程，被王春清狠狠批评了一顿，两人联系渐少。此后，高学明和高怀志攀上了关系，给他送去12万元，高怀志出手便关照了高学明上千万的工程，这让高学明在王春清面前很得意。王春清认为，高学明“忘恩负义”，并在一些酒局上痛骂这个奸商，结果一些话又传到高怀志耳朵里，高怀志公开说了些看不起王春清的话。如此一来，党政两个“一把手”之间产生了裂痕，并开始互相拆台。2008年，王春清向纪委举报高怀志有贪污受贿事情，高怀志随即被“双规”。高怀志出事后，王春清颇为得意，但他没有料到，自己不久也被纪委“双规”，原来，高怀志为了立功，“反咬”王春清有贪污受贿问题，之所以能够成功，缘于二人有着共同的行贿人高学明。这就叫互相举报“狗咬狗”，鱼死网破双落马。
“对，以往我们在工程方面都迁就本地人，希望他们发财，现在回过头看弊端很多，因为大家都在一个地方，知根知底，关系盘根错节，一旦不如意往往被政敌所利用，还不如用外地人好掌控。你觉得钱总人怎么样？”周抗美突然转换话题。
牛志强和钱大有只见过两次面，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个深圳商人。既然周抗美问，便含糊其辞说：“还好。”
周抗美端起那泡有冬虫夏草的茶杯，喝了口，放下茶杯，面带着微笑，仿佛沉浸于过去美好的回忆之中，慢悠悠地说：“我给你讲讲和钱总是怎么相识的吧。那还是在2006年底，省委乐泉同志率团到港澳考察，我参加了那次团。在香港，钱总盛情款待了我们。就是在那次欢迎宴会上，乐泉同志特地将钱总引荐给我，并说是他的朋友，今后钱总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就如同他自己相求一样。”
牛志强惊讶得张大了嘴，没想到钱大有居然是省委副书记张乐泉的朋友，怪不得周抗美对他很客气呢，而自己则以为周抗美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才这样的。“有这样大的来头？”
周抗美笑了笑说：“远不止这些呢，你听我说完。后来我到省委汇报工作，乐泉同志又把我找去面谈，提到钱大有因为金融危机爆发，想到内地投资，比较看好湖山，我说这可是好事啊，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一定关照，再说我们是互惠互利。你猜乐泉同志怎么说？”
“一定是要你在政策优惠的基础上再让步。”牛志强经常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些外商通过上层关系给地方施压，不仅优惠到位，还要地方配套，这样好降低他投资的风险。
“这是肯定的，但乐泉同志并没有说这话，他说钱大有在北京有关系，是一位老将军的亲戚。”
牛志强再次惊得合不拢嘴。
周抗美见牛志强有些失态，又是轻轻地一笑，继续说：“钱总是香港人，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后，进出口生意不好做，他开始转行房地产业，把目标定位在湖山这样的二三线城市，认为房价上涨的空间比较大。另外，他是文化商人，眼光比较独特，注重建筑的品味和文化内涵，先是造景然后造城，以景区的旅游业来带动房地产业。”
牛志强只听说过万科和碧桂园造城，中坤集团造景，还没听说过先造景然后造城的，看来钱大有既有这样的实力，还有这样先进的理念，便用钦佩的口吻说：“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周抗美再次喝口茶润了润嗓子，说：“是啊，确实是大手笔。2008年底，钱总来到湖山，一下子看中了龙子湖，当时湖里只有几条渔船，道路不通，旅游配套设施没有，最关键的是没有知名度，连省级风景名胜区都算不上，别说国家级了。钱总当即决定投入10亿元，两年之内把龙子湖打造成国家四A级风景名胜区，促进湖山旅游业的发展，但提出的条件是：市县配套搞好基础设施，修通到景区的主干路，架通到景区的电网；土地实行租赁经营，50年之内无偿使用，之后每年按每平方米10元支付租金；景区的建筑和旅游配套设施归开发方所有，租赁期满后可协商续租或由地方政府收购。”
牛志强知道这事，当时佟大春还在位，南山县政府和钱大有邀请他参加了签约仪式和开工典礼。虽然自己没有参加，但这件事情在湖山影响很大，是南山县最大的招商引资项目，也是湖山市当年最大的招商引资项目，开工典礼的当天省委张乐泉副书记出席了，市委、市政府和市直部门的头头脑脑全部参加，场面宏大，电视和报纸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可以说在湖山市家喻户晓。“这样的条件不苛刻，人家投入那么多，不知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投资呢！”
“是啊，后来县里为了表示诚意，加上县里拿不出钱修路，将景区入口的五百多亩土地以每亩10万元的价格卖给钱总，并把这个蓬莱岛送给他，一并办成了出让土地。现在看来地价有些低，可当时县里还是赚了一笔，因为补偿给老百姓的青苗费、土地补偿费加在一起每亩才28000元。县里赚取差价3500多万元，只用了500多万元就修通了道路，还从中央关于‘村村通’建设的项目资金中报销了一部分，电网利用中央农电改造的资金完成的，可以说是狠赚了一笔。还有，旅游带动相关产业发展，解决了大批劳动力就业，这些都是隐形的收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拉动南山县GDP增速10个点以上。”周抗美娓娓而谈，显得很兴奋。“让我值得欣慰的是，这个钱总一诺千金，果然在两年内把龙子湖景区打造成国家4A景区，如果上层没有关系他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能做到也没有这么快批下来，我们天子峰景区从国家三A申报四A，这么多年也没批下来。另外，我也替他算了一笔账：现在每年旅游的门票收入3000万，扣除成本，纯收入应该有1000万元；一期10万平方米高档别墅开发，可收回投资3亿元；二期100万平方米的商住楼工程至少纯赚10亿元。要不了三五年，他钱大有不仅能收回投资，还能净赚几个亿呢。”
牛志强不停点头称是。“商人具有趋利的天性，如果不赚钱谁愿意来投资，我们不能眼红人家赚钱就说三道四，其实他们投资改善了我们的基础设施，美化了我们环境，扩大了我们的知名度，增加了我们的收入，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周抗美哈哈大笑起来，“对，你能有这样的意识就很了不起，也不枉我看重你。下一步清沙江综合治理工程我想让钱总来做，打包给他，政府不出一分钱，收储的300亩土地无偿给他开发，作为前期工程启动的资金，后期他自负盈亏，以现在的房地产市场来看，他也绝对亏不了。我要把清沙江两岸打造成为湖山市的滨江新城，成为全市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牛志强这才看清周抗美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怪不得钱大有那么慷慨呢，原来还是另有所图啊。刚才他还想着这50亿元的大蛋糕归自己支配，没想到周抗美早已有所安排，怪不得他在即将届满之前急于启动这项工程呢。“只要‘老领导’有决心，加上钱总有实力，清沙江综合治理工程一定会成功，滨江新城指日可待！这也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大好事啊！”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大丈夫在世就得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我还有两年就届满了，时不我待啊。”
牛志强知道周抗美把名看得比什么都重，当然也少不了利，他是那种既当婊子又树牌坊的人。别看他口头上把清沙江综合治理工程说成德政工程、民生工程和民心工程，其实说到底还是个政绩工程。只要把这项工程拿下来了，政绩就显著，或许他还能升一级，干个省人大副主任或省政协副主席之类的。“‘老领导’现在顺风顺水，上面支持，下面拥戴，朋友帮忙，正是宏图大展的时候，一定会大功告成。志强愿意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周抗美见牛志强表衷心，心里十分高兴，再次哈哈笑着说：“好！志强啊，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打算让你兼职任清沙江综合治理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所有的工程先由你把关，直接向我汇报。你办事，我放心！哈哈哈！”
牛志强也哈哈一笑，恭敬地说：“谢谢‘老领导’信任和栽培！”
周抗美微微颔首，笑眯眯地看着牛志强，话锋一转说：“知道今天为什么带你过来吗？”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但我知道‘老领导’是关心我的。”牛志强心里清楚，周抗美带他来无非是拉自己一道“下水”，收了钱大有的房子，玩了他提供的女人，这样把柄就落在他们的手里，就得死心塌地为他们卖命。
周抗美不置可否，说道：“今天带你来主要是看看房子，我呀，干了一辈子工作，也得为退休计划一下了。这里山清水秀、十分清静，退了就到这里来享清福了。可我惦记着你们哪，总不得只顾自己吧，所以也就给你和德志安排了一套房子，到时大家在一起做个邻居，也好经常说说话。”
“‘老领导’前途无量，干到省部级还有七八年才退休。到时我也退了，就过来给您做个伴。”
“省部级我是不想了，这届满时就干个虚职。等正式退下来后就到钱总的龙子湖旅游开发集团当个顾问，这样既体面还能发挥余热，我把这想法跟钱总说了，他也求之不得呢。”
周抗美把后路都安排妥当了。牛志强知道现在的官员退下来后都喜欢到当初帮忙过的企业任职，一来退下来时年龄还不大、身体又好，这样可以有点事干；二来可以把受贿的钱洗白。企业呢，也巴不得官员来当总经理或任副总经理，这样可以利用官员的政治资源开拓更大的财源。拿周抗美来说吧，一旦他到龙子湖旅游开发集团任顾问，这套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归自己名下，还有钱大有提供的高薪，算是对他当初帮忙的补偿。“是官刁死民”，周抗美太老谋深算了，这一点不得不令牛志强佩服，既让他开了眼界，也增长了见识。
“您满腹才华不用就太可惜了，钱总算是知人善任，今后我得向您多多学习！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牛志强告辞出来，见雯雯正在客厅看电视，便说：“我走了。”
“我送您一下。”雯雯边说边出来关上大门。
今晚的收获太大了！牛志强一路走一路哼着小调，他想周抗美对自己确实不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领导。他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胡璐还在等他。
“刚才你的手机响个不停，我不敢接。”
牛志强这才想起手机被他扔在床上，连忙拿起来看，又是两次未接电话，是妻子梅香打来的。
“你做得对！”牛志强冲她感激地一笑。他想要是胡璐接了，他的麻烦就来了。
牛志强轻轻出门，来到天井中，拨打妻子的电话：“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你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打你几次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听，教我好担心罗！”梅香呵欠连天，显然还在为他守门。
牛志强涌上一丝感动，妻子梅香是官家千金，她父亲是原湖山地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母亲是妇联妇女权益部部长，可她身上没有一点刁蛮骄横之气，除了对钱财贪婪之外，其他方面可以称得上十足的“贤妻良母”。自从佟大春出事以后，梅香担心哪一天他不能回来就意味着他被抓走了，所以无论多晚都会为他等门。“我陪书记下乡来了，开会时关了手机，回到房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书记又让人喊我过去玩牌，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今晚我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我不是查你的岗，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还有就是想告诉你咱们儿子闯祸了。他今天下午上体育课时和同学打架，把人家鼻子打破了。”
“儿子伤了没有？”牛志强才不管别人孩子呢，首先想到了自己儿子。
“他倒没事，我让他向同学认个错，可他就是不听。”
“认什么错啊，打架双方都有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峰儿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他的。小孩子家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梅香见牛志强站在儿子一边，叹了一口气说：“就你护犊，你还不知道峰儿打了人家还放狠话呢。”
“这小子说什么了？”
“他说我想打谁就打谁，我爸爸是牛志强，你听听，这还得了？”梅香忧心忡忡地说。
这句话牛志强觉得十分熟悉，突然他想起来了，前不久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李刚”事件，那个李刚的儿子就曾经狂妄地说过：“我爸爸是李刚！”现在网络太厉害了，一点小事稍不注意就会尽人皆知，“李刚事件”就是因为激起了民愤，把“官二代”推向了峰口浪尖。
“这个小兔崽子，等我明天回去教训他。早晨还跟我说做人要低调，连王兵都说他懂事呢，哪知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气死我了！”
“现在学校里议论纷纷，对峰儿很不利。”梅香有些着急。
牛志强现在也有些着急，说：“真不行就转学，还有你明天一早上门做对方家长的工作，出点钱让对方闭口，还要证明说峰儿没说过这话。”
“对方孩子爸爸是绿化所的王工程师，赶到学校时见是峰儿打的，便批评自己儿子惹事。我觉得过意不去，买了东西上门也不收，你最好打个电话说一下。”
牛志强这下放心了，高兴地说：“是王麻子儿子呀，没事，谅他也不敢放个屁。”
“你呀，你们父子一路货色，还说做人要低调呢，不就是打个电话赔个不是嘛。”梅香对丈夫的态度颇有微词，好言相劝道。
牛志强想自己在外面鬼混，而妻子在家相夫教子不容易，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可不能倒，于是说道：“好，听老婆大人话，我打电话还不行吗？”
“记住一定要打哟，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梅香打呵欠声，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牛志强仔细想想妻子的话也有道理，便拨通了王麻子家中的电话：“喂，你是王工爱人吧？我是牛志强啊，我找他听电话。”
“您是牛局长吧？老王，快过来，牛局长打电话过来了，快呀！”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很兴奋。
“牛局长，我们家孩子不好，让您操心了！”王小六抢先道歉道。因他满脸雀斑，单位人送他绰号“王麻子”。
“王工，话不能这么说，是小峰不好。我今天陪周书记下乡来了，刚才梅香打电话过来才知道这事，对不住你家孩子了…要不要紧啊？药费明天我让梅香给你们送过去。”
“牛局长，您太客气了！没事，小峰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流点鼻血吗，就是骨折了也没关系的，哪能要您的药费呢？”
牛志强心想谅你也不敢要，他想起儿子说了“我想打谁就打谁，我爸爸是牛志强”这句话，便试探问道：“我们家小峰让我惯坏了，他没说什么粗话吧？”
王小六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小峰这孩子懂事呢，我最喜欢他了，您工作忙，就别把这事放心上了。”
牛志强终于满意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休息了！”
王小六激动得语无伦次：“牛局长，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您把我们小人看得起才打电话过来的，您真是大好人哪…”
牛志强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不等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正当牛志强准备进房间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个电话没回，这个电话必须回，因为这是林曼如打来的，这小丫头从来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不知有什么事情。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接着传来林曼如惊喜的声音：“牛局长，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您还没睡呀？”
“小林，我还没睡，陪书记下乡来了。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听到林曼如那曼妙的声音，牛志强想入非非，精神异常振奋。
林曼如轻轻“哦”了一声，“我想请您吃饭，没想到您下乡了。”
牛志强有些诧异，随即而来的是喜悦。“你有什么喜事要请我吃饭呀？”
“我没什么喜事，是我哥要请你，上次你关照他工程做，他一直想请您，我看您每天日程排得满满的，今天没有安排，就斗胆给您打电话，可没想到还是不凑巧。”林曼如解释说。
牛志强听说是林曼如哥哥请他吃饭，心里有了一丝遗憾，不过，她哥哥请自己，她免不了要作陪的，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便故意逗她道：“你哥请就算了，你知道我不接受工程老板们的吃请的，要是你请我还考虑考虑。”
电话那头林曼如急了，“是我请，您看我一点不会说话，不过，您一定要给我面子哟。”
牛志强这下满意了，“放心，你的面子我一定会给，改日我有时间给你电话吧！”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接着林曼如的声音传来：“好啊，一言为定！”
牛志强挂断电话，心想太好了！近来喜事连连，桃花运不断，不过自己这个年龄，正是桃花运旺盛的季节。上次一个老卦师给自己卜了一卦，说自己命带桃花，一生会有六朵桃花纠缠，他问这会不会碍事，老卦师说这些个桃花冲不了正位，不碍事。到底哪些会是他的桃花呢？梅香、胡璐、林曼如，还有谁呢？且不管了，该来就让她来吧，人生不就是吃喝玩乐，苦也是一生，乐也是一生，何不舍苦而求乐呢？别人没有这个条件，而自己是大权在握的建设局长，又不要自己去攀，自然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
对林曼如，牛志强并不急于上手，这个女孩单纯，与其他风月场中的女孩不一样，是适合谈恋爱的那种。自从与妻子梅香结婚后，他再也无法体味昔日恋爱的感觉，如今人到中年，便开始有些恋旧，十分想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可与妻子是不现实了，必须另外寻找那种单纯的女孩子，林曼如是最佳人选。牛志强知道如何驯服小女孩，对她面冷心热，暗地里让人牵线搭桥，介绍工程给林曼如的亲哥哥做，让她感恩于自己，他想只要假以时日，不愁她不上自己的床。
牛志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回到房间，胡璐已经睡下了，她穿着薄而透明的睡衣，胸口是敞开的，两只鲜红如葡萄的乳头清晰可见。
牛志强蹑手蹑脚过去，用嘴巴咬住了一只乳头，像婴儿一样吸吮起来。
“你怎么打电话那么长时间，人家早就犯困了。”胡璐嗔怪地说，两眼迷离。
“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就不想我这烧火棍了？”牛志强坏坏地笑着。
胡璐打了一个呵欠，一脸倦容地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白天像绵羊，晚上像饿狼。”
牛志强哈哈笑着，“随你怎么说，我就是饿狼，现在饿狼来了！”说着，他扑了上去，把胡璐压在了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