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6年3月6日,蔡甸公安分局奓山派出所姜警官接到同馨公园叶老板的报警电话:他放在办公室抽屉里的一万元钱不见了,现将嫌疑人姚强堵在办公室内,但他拒不承认。
事不宜迟,姜警官立即与协警一起,驾车半个小时赶到现场。
叶老板的办公室,在同馨公园办公楼二楼。此时,从紧闭的大门内,传来暴怒的踢门声:“我没偷,你们私自控制人权,这是犯法。”
守在门口的叶老板及助理,一见姜警官们赶到,长长吁了一口气。他说:“姚强原本是我们公园的员工,但他人小鬼大,歪门斜道多得很。3月4号,我锁在抽屉里的一万块钱不见了,肯定是他偷的。”
“他现在是怎么困在你办公室的?”姜警官问道,“他被你们抓了现行?”
“不是,不晓得为什么,我们只是觉得他可疑,就叫住了他。”叶老板打开门,“但是他死不承认。”
门被打开,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出现在姜警官眼前。也难怪,看他的身份证,才17岁。
“少血口喷人,我早被他开除离开了这里,未必他说我的鬼魂飘回来偷的,你们当警察的也信?”姚强指着叶老板,强硬的脸涨得通红,他年轻气盛地紧盯着姜警官,“你们当警察的,信鬼吗?信吗?”他冷笑着,“这都是叶老板设下的圈套。他看见我在公园玩,就喊我来他办公室坐,然后就把我反锁在门里。”
一旁的叶老板,讷讷着不知如何开口。
室内的空气,一下显得诡异起来。
圈套,阴谋?谁真,谁假?一个中年老板,与这个17岁男孩之间,到底有的纠葛?姜警官的头脑,在刚接受的纷纷扬扬的信息之中,进行自我过滤。
(2)
“你为什么开除了姚强?”秦警官单刀直入,“这么重要的细节,你刚才为什么隐瞒?”
叶警官搓磨着双手:“先前看姚强还挺精,就让他在我们公园负责干些搬运、清洁的杂活,但没干几个月,许多工人反应他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半个月前就辞掉了他。”
“你的钱是在辞退姚强前被偷的,还是在辞退姚强后被偷的。”
“是,是在辞退了姚强之后被偷的。”叶老板的声音低嗡得像是裁赃心虚。
“这不就结了吗?我根本不在现场,我怎么偷?”姚强说话掷地有声,理直气壮。
“你走了,还不是经常来公园。不然,你今天怎么会被我锁在办公室?”叶老板争辩着,“不是你自己跑来的,还是我让人捉你来的不成?”
“哼!你当然不敢捉,可我是被你骗进来的。”姚强伶牙利齿,“我在公园玩得好好的,是你要我来你办公室喝茶的。我刚进来,你就将门反锁。赖我工资就算了,还想污赖我!”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叶老板已无话可说。
是叶老板辞退姚强,不发姚强工资,引起姚强报复而偷窃?还是叶老板辞退姚强后,担心姚强报复,故意设圈套给他点厉害瞧瞧?
“3月4号姚强不在现场,你的1万元钱被偷;3月6日,你在公园碰到姚强了,于是诱骗她来办公室,这才报案!你的报案时间,就不合常理。”姜警官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这场阴谋,出自老谋深算的叶老板,但他这次却失算了。
(3)
“就是!”一旁的姚强手一挥,流露出一副得意之色。然而,就在他挥手之间,滑落的衣袖之下露出手腕上一块被铁栅栏磨擦的伤痕。
姜警官走到窗户前,指着两根歪斜的铁栅栏道:“小偷是从这儿钻进来偷钱的吗?”
叶老板忙点头。
“你当天不报案,也算是今天给了你一点教训。”姜警官的话,使姚强更加得意忘形,完全忽略了手腕上的伤痕。
“在我们奓山派出所,30年来,一直有个根除不掉的毒瘤:有一个叫江耀华的小偷,17岁时偷了3000元钱,被前辈警察逮住教育退赃后,放出来了,他很害怕;20岁他偷了别人价值5000余元的相机,坐了半年出来了,他觉得不以为然。于是,他小摸小偷成性,年年偷,年年被关进牢狱,从17岁到如今的47岁,进进出出派出所,都成百上千次了。没有自尊,行尸走肉……”
“别讲了!”一旁的姚强突然哭叫起来,“我说,我全说!”
(4)
原来,姚强被老板辞退后,一直耿耿于怀。经多次酝酿,3月4号深夜,他怀惴铁撬,将两根铁栏栅撬歪,使两栏之间的空隙,足能容身,他便钻了进来。凭着打工时的轻车熟路,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叶老板的抽屉,拿起了一叠钱,至于是多少,他没数,也不敢存银行,就放在他出租屋的床铺下。
姜警官松了一口气,立即让姚强带路,从他床铺的棉絮下,找出一叠被象筋紧的百元钞票,当场数数,整好是一万元。
“邪念是一瞬,决定是一生;报复是一时,作出的行动,却影响一生!”姜警官说,“邪念是毒瘤,伤人害己。当这种负面情绪产生,应及时找人疏导,就是杜绝自己步于邪恶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