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寿俭迅速收集工地情报信息、排查隐患,形成工地民情调研报告一方面向区公安分局及当地政府部门报告,为区政府与民工之间,搭建对话平台时,有关他的流言,却浪烟四起:在外租房包养女学生,打着扶贫助弱的旗号,公然泡妞……一流言蜚语将黑白颠倒。
“我心可对天,哪有时间管他什么流言!”风言风语传到朱寿俭耳里,他淡然一笑,继续与区劳动监察大队、区建管站及开发商、承建方、农民工等多次协商,事情慢慢有了眉目。
流言也传到了田秀珍母女耳朵里。夏雨禾母女这才知道,她们住的房子,并不是朱寿俭同学的,而是朱寿俭为了她们母女过上正常生活,特意租来的;朱寿俭每月送给母女俩的生活费,并非低保,而是他私人的工资。
“雨禾,我们离朱警官远一点,免得污辱了他。”田秀珍道,“我的病好了,有手有脚的,卖点零嘴,捡点破烂,也能供你读书。”
“妈,我一定要考上理想的大学,配得上他!”在失去亲人的阵痛中站起来的雨禾,远没有妈妈及朱寿俭想象中的脆弱,“爱上他,是我的福气。”
“你这孩子,又在说痴话!”田秀珍将手探向雨禾的额头,“你没发烧啊,又在说昏话,这话传出去,朱警官平白无故的,可又要遭受污蔑。”
“我要努力学习,配得上他!”夏雨禾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考上大学,改变命运,改变世俗的眼光。
这股内在的动力,使夏雨禾变得坚强起来。学习,画画,占据了她整个高中的生涯,直到她以优异的成绩,被上海美术学院录取。
“朱……寿俭!”雨禾在第一时间,将录取的喜讯,通过电话告诉朱寿俭,她也是生平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朱警官,亦没有叫他朱叔叔,而是直呼其名,“朱寿俭,你早说过,我要是考上了大学,再忙你也会赶来庆贺。”
“真心祝贺你,雨禾!”电话那端的朱寿俭,兴奋之情不亚于夏雨禾,“这些年,你通过勤奋、努力,圆了自己一个梦,我理所当然要赶来祝贺。”
那天夜里,雨禾兴奋得没有合眼,她穿上漂亮的藕荷色蕾丝花边裙,对镜自照,决定要对朱寿俭说出深藏在内心的三个字。
然而,第二天清晨,令雨禾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从警车上下来的,是徐警官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少妇径直走向她:“你是夏雨禾吧?听我们家寿俭介绍,你很坚强,也很有才华。”
雨禾犹如被人打了一耳光:“哦,他结婚了?啊,都有孩子了。”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她语无伦次地道,“他呢?为什么不来?”
“他又接到案子了,特意让徐警官带我来祝贺!”少妇将孩子递给徐警官,拉过背着的电脑包,递到雨禾手里,“寿俭说上大学离不开电脑,特意托人从上海购了台电脑,让我捎来!”
雨禾做梦都想要一台电脑,但面对家庭现状,她从来说不出口。她抱着电脑,呆立着。
生活中新一轮的迷茫,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在黎明破晓之前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