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说容易;事,做起来却处处难。
没有柯志全在身边的日子,何惠本就辗转难眠。现在柯志全又给了她十万元的压力,让她难以喘气。
以前,为了满足柯志全万儿八千的需求,同事她都曾借过,不能再开口;卖血,现在都是义务的,这钱哪儿来?
没有办法可想的何惠,只有拼命加班,但所赚取的,也只是一月多几百元的加班费,离十万元的数字,只是杯水车薪。
这天,何惠加班到深夜,刚走到出租房,还来不及开门,就接到柯志全的电话,她惊喜地道:“志全,快回来吧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她的声音,透着哭腔,开门的手,颤抖着,她打开门,拉亮灯,就势将手中的钥匙丢在桌上,害怕他的声音消失,“志全,你回来,我们慢慢商量,办法总比困难多。”
“见鬼,我弟就差十万,十万就可以救他一命!惠惠!真想不到你的心肠这么硬,铁铸的,见死不救,还惺惺作态说是爱我!”弟弟的病,使柯志全变成最赤烈的火焰,他以前有多诗意,现在就有多暴烈,“我弟今天都下病危通知了,我没有谈恋爱的心情,要是我弟因为你十万块钱的耽误,失去了活命的机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也一辈子休想再见到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任凭何惠千呼万唤。
何惠将手机回拨过去,却是关机;登录上QQ,他不在线。何惠的世界,陷于孤独的恐慌之中。
这十万哪里去借?何惠苦恼万分地仰坐在桌边,手触碰到了钥匙,发出“叮当”的脆响,她忍不住望向钥匙,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名片,莫名地张望了一下,却是一张高利贷人的联系方式。
显然,这是高利贷者放在门锁上的宣传、联络名片,被自己无意间抓在手里,带了回来。何惠在手里把玩着。“不需要抵押,五千至三十万,一天之内放款”的词语,还是令她怦然心动。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富贵都是险中求,不冒一次险,怎么能挽回柯志全的心?她当即按上面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第二天与对见面后,填了自己、母亲的相关资料,很快就办理好了十万元的高利贷。只是,这笔钱在何惠手上还没握热,就又成了何志全的。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二月,柯志全回来了!何惠非常高兴,忙着做饭菜,他弟弟的病情,让他性情大改,埋头整理自己的用品,对何惠的问话,消极地回答着:“啊?弟弟的病?手术是挺成功的,就看他的造化了,这种病,是化钱炉,是无底洞。惠惠,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
“志全,凡事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何惠将饭菜摆上桌,“快来吃饭吧,看你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心事满满的柯志全,躺在她身边,疲倦得像头鼾睡的猪,她想他这几个月,在医院照顾弟弟,确实累坏了。有他在身边,何惠心里就踏实,她搂着他的腰,睡了个安稳觉。天一亮,起身就去忙工厂的事。
何惠晚上回到出租屋,没有掏钥匙,敲着门,期待着柯志全打开门来迎接,可是半天没动静,她只得怏怏不乐地用钥匙开门,屋里没有他的身影,摆在桌上的电脑笔记本不见了,再看洗手间、衣橱,他的衣服、所有的日用品全不见了,她却赫然在床底下,看见他遗落的,与一个女人结婚的合影小照。
何惠一下跌倒在地上。
柯志全的电话打不通,紧接着,她的微信、QQ全被柯志全删除、拉黑。
一地风起,满心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