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依旧透亮;有关劫持肖欣的故事,还在通过黄卫华的交待,继续上演——一轮皎洁的满月,辉映着灰色面包车进入凤凰工业院区,一种细微而熟悉的玉兰花清香,透过车窗缝隙,飘了进来。
黄卫华将车停靠在一片树林茂盛的隐秘地带,强行要求肖欣将所有钱财拿出来,肖欣倔强地重复着:“我没钱,我没带钱!”
黄卫华便欠起身,抢夺肖欣的提包,她在他胳膊肘里挣扎着,扑腾着,像一只发疯的鸟儿,拼命撕掉自身的羽毛。“我不,我不!”进而鼓足勇气,直截了当地用牙咬、脚踢,发动她的进攻,毫无顾忌地发泄自己的怒气:“不要脸!”
黄卫华一巴掌狠狠甩在肖欣脸上,她差点疼晕过去。他趁机抢过她的提包,搜出了她的银行卡,将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她的面孔:“说,秘码?!”
肖欣坐在车位上,动弹不得,深感懊悔、寒冷和无助;刚才的发泄,犹如点燃了内心的一片荒野,火光闪烁,来势凶猛,可是这一瞬间,内心这片荒野,只留下被烧得千疮百孔的焦土。
“说,密码!”黄卫华手中的刀尖,已凉沁沁划过她的面颊。肖欣无奈,思忖着想编一个假密码,黄卫华却像看穿她的把戏,威胁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待会我取款,要发现密码是假的,更有苦头你吃。”
肖欣无奈,只得如实报出了秘码,黄卫华顺手拿起车箱里的纸笔,记下了密码。然后开车来到新农的农业银行,为保险起见,他将车泊在一里开外的丛林带,用绳索将肖欣的手脚捆了个严严实实,重新用胶带封住她的嘴。他戴上摩托头盔,下了车,锁好车门,跨上白天就搁置在此处的摩托车,直奔新农。
黄卫华在新农的农业银行自助网点取款,发现肖欣所说的密码正确,遗憾的是取款机无法提取现金,于是又开车准备到蔡甸城关取款。
在黄卫华取款这一过程中,肖欣一刻也没停止想办法逃走。她用牙咬胶带、用椅子边缘的铁边磨绑绳,无奈她被捆绑得太结实,没有得逞,而黄卫华很快返回车内,阻止了她的继续行动。
肖欣瞅准黄卫华在专心开车,依旧将捆绑在背后的双手绳索,不停在椅子边缘的铁皮上磨蹭,“丝”的一声断裂,肖欣的双手终于解套,她飞快撕掉封住嘴唇的胶带,瞅着窗外,大声呼救:“救命啊——”
黄卫华吓得不轻,立即调转车头,开到一僻静处,停了下来。
“你逼我的。”他望着肖欣,低声怒喝,“你逼我的。”他的脸被焦急不安,涨得通红,五官在激烈地抽动,这对肖欣所引起的震动,甚过万马雷霆,对肖欣血液细微的侵蚀,远甚于风霜水火。
银行卡号在手,密码已掌握,留下她是祸患。黄自华涨红着脸,走近她,双手死死掐住她的颈脖。
肖欣面对那张无情,难以打动的脸,知道自己已是凶多吉少。当黄卫华挑起专横独断的眉毛,向她射来恫吓的目光,重睹那冷酷的线条,肖欣所有的恐怖与悲伤,再次被激发。
夜莺的悲啼,替代肖欣无法出声的哭泣。
很快,一阵狂野、刺耳的尖叫横空刺来,打翻了夜空的宁静和安逸,令人毛骨悚然。
不一会儿,车窗外的每个细微的响动,都渐渐停止,整个世界,陷于沙漠一样的沉寂之中。
黑夜与沉睡,又恢复了自己的王国,而肖欣,永远不会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