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俭带着民警,顶着凌晨的夏雾,踏着草尖的露珠,汗流浃背地赶到田秀珍家时,大部分村人,都还在关门闭户地睡大觉。
“朱所长,我们报案都快半个月了,为什么案情还是没一点进展?”夏玉红的爸爸夏成福,是个老实憨厚的农民。因寻找爱女心切,曾几次与朱寿俭擦肩而过。这是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弓张地发脾气。
当朱寿俭明白对方是玉红的爸爸时,深深理解他暴怒的情绪,耐心地解释说:“从我一介入案情以来,就屡次接到夏玉红在外快要回来,让家人放心的电话,所以只有先四处寻找。”
似乎是应景似的,田秀珍的电话响起来,她抓起手机一看,就疯狂地叫着:“玉红,玉红,是你吗?你在哪儿?孩子啊,你怎么不说话?快回来吧,你爷爷、奶奶都为你急得睡不好觉,吃不下饭,都病倒了。喂,喂,孩子啊,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话啊!喂喂,你到底是玉红,还是鬼?你既然记得这个电话,就记得回家的路,赶紧回来。”
手机,却陷于挂断的盲音之中。
回拨过去,依旧是关机的提示。
似乎,玉红还活着!这个信息只要在彼此心中一传递,屋里的空气就变得轻松起来。
“我们都别急、别慌,似乎是我每一次来你们荷花村,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样的。玉红的电话早不打给你们,晚不打给你们,却偏偏是在我进们村的时候,给我们造成了夏玉红还活着,或是去旅游了的错觉,使我判断出差错,我向你们道歉!”朱寿俭诚恳地道,“我们的当务之急,一是查询到手机来源,二是找到玉红的人,或是……尸体!”
朱寿俭的分析,令夏成福心服口服。田秀珍内疚地道:“朱所长还没过早吧?我们知道你为了玉红的事,跑大了腿,费了心,她爸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计较什么,朱寿俭立即配合玉红家人,加人了寻找线索的人群,田间地头,芦苇岸,荷花塘,四周的山峰,都撒下朱寿俭寻找的身影。然而,苦苦找寻,换来的依旧只有高山的黑影,而玉红,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警察真不容易!原来以为穿上了警服就威风,想不到是烧火带伢,所有的杂事都得干。”夏成福由衷地说,“看你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看来皇粮也不是好吃的。”
正说着,朱寿俭接到了丁槐碾的电话:“朱所长,我们响应你的号召,向老板请求住安全工棚房,老板终于答应了,我们这几天陆续在附近的村庄租了房子过渡,明天一大早就要搬迁,可是大家说只信得过你,要你到场,大家才行动。”
“好的,我这就过去。”朱寿俭对夏成福道,“天都黑了,今天也找不出什么结果,我明天早上先组织民工搬迁,然后立即赶过来。”
夏成福点点头:“你每天这样拉锯样的忙,当心身体。”
朱寿俭心里一热:手机的误导,使他延误了案情,家属不但不责怪,反而这样体谅一个警察,他没有理由不加紧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