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称红颜美·色为“祸水”,田小娥与白孝文的“爱”确实不仅祸害了孝文也祸害了自己。但是,我仍然愿意接受贾宝玉“女人是水做的”的理论,愿意相信女人只是“水”——遇到什么样的容器就会有什么样的形状,遇到什么样的环境就会有什么样的状态,遇到什么样的力量就会有什么样的流动方向。田小娥在遭受老掌柜折磨的时候遇到并爱上黑娃,尽管不合乎礼法,但至少是健康的、积极向上的,俩人曾经有过美好的向往,这就如即将干涸的池水流进了河道,发出了欢快的声浪;田小娥在困境中遇到趁人之危的鹿子霖,就如池水流进了阴·沟,暗流涌动了但却滋生了毒菌蛆虫,生出了陷害白孝文的毒计;田小娥在勾引·报复白孝文的过程中,与不是自觉堕·落的白孝文同流合污了,这就如同污水流进了杂草丛生的壕沟,小娥的水滋润不了孝文生命的枯草,孝文的枯草地也净化不了小娥的水,两者在自造的困境中绝灭了。同样是令人神魂飘荡的性·爱,却既可以“造就人”也可以毁坏人——这算不算道德说教呢?
如果说,白嘉轩是传统与道德的化身,朱先生是正气与智慧的化身,鹿子霖是欲望与机巧的化身,田小娥是不甘于抗争的化身,鹿兆鹏是信念的化身,白灵灵、鹿兆海是理想的化身,鹿三是忠诚的化身,黑娃是善恶辩证的化身,小翠是爱与牺牲的化身,芒儿是复仇的化身,冷先生是调和的化身,田福贤和岳维山是固有秩序的化身,那么,白孝文就是世俗成功或者人性无端的化身。
毫无人性的道德惩戒,往往并不能使一个并无大恶的人真心向善,反而会把他推向恶的深渊。白嘉轩惩戒儿子白孝文就是这样情景。
道德是社会的血肉,合理的道德可以维护社会生活,僵死的道德却可能毁掉鲜活的生命,唯独良知才是构架社会躯体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