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伊丽莎白·凡塞特
公园里静悄悄的,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坐在一条长凳上。天色越来越晚,眼看公园就要关门了,一位名叫兰肯的警察走到了孩子身边。
“年轻人,该回家了。”他说道。这孩子抬头看了看他,说:“我这就回家。”“那你是哪儿的人呢?”兰肯问道。孩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是宇宙人。”兰肯先生纳闷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孩子!”兰肯先生皱了皱眉,心想:年轻人现在总是搞些新鲜玩意儿。“你的父母到底上哪去了?孩子。”他问道。孩子两眼向上望着,用手指着天空,心平气和地说:“他们在
那儿。”
“唉,可怜的小傻瓜!”兰肯暗自想着,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就他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孩子。”兰肯说,“我很遗憾,他们已经去世
了,可是——”“去世了?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想呢?我可没说他们死了。”“你说了!”兰肯不客气地说。他没再往下说,因为他有些生自己的气,后悔不该跟孩子发火。
“我说,孩子,”他心平气和地继续说道,“你刚才说你的父母在那儿,”——他用手指了指越来越黑的天空。
“是的,长官。我应该叫你长官,对吗,先生?”
兰肯先生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在等我的爸爸、妈妈。”孩子继续说。“他们过一会儿……”说着,他看了看手腕上像是手表似的什么东西。“我想照你们的说法,大约再过三十分钟吧!”孩子最后说道。
兰肯觉得在这孩子的话音里有一股戏耍的味道,他开始感到自己要发火了。“这么说吧——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孩子没有回答。“他们会来的。”孩子说。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不是固执,而是坚信不疑。
“你跟我一起等着吗?”孩子问道。“啊,那可好了,我要让你看看我们的船,这是一只会飞的船,它已经绕着你们的行星做了好几次侦察飞行了。”
“船?我们的行星?你一定是科幻小说看多了吧!”兰肯惊讶地喘着大气。说着说着,他的困扰突然一股脑儿地消失了,因为他认为孩子是在和他开玩笑。
孩子笑起来了。他笑得那样自在,那样欢快,因为他明白兰肯误会了他,可是他并不解释。孩子说:“你知道吗?我们在宇宙飞行方面非常先进,我们发现了比光还要快的速度的秘密。”
“那是不可能的!”兰肯反驳说。这会儿他完全忘记了这是幻想。“你可不能太离谱了,孩子!”
“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孩子平静地说。“只是等待着我们去发现,你看我,不是到这儿来了吗?”
“听着,孩子。”他说道。“难道你真的相信,如果有另外的世界,它会跟我们的一模一样吗?按我们的科学家的看法如果有别的世界——那将是别的形式的生命,而不是像我们一样的生命。”
“你说得不对。”孩子和气地说,“我们俩的样子是一样的,不是吗?”
“这么说你真的是从另一个行星上来的喽?是不是,孩子?”兰肯问道。
孩子点了点头。“事实上,我是第一个在你们的世界上着陆的孩子。由于我们已经围绕你们的行星飞了好多次了——看起来这里还很安全、友好——他们就让我来了。”
兰肯认真地点了点头,差点没笑出来。
“不单单是这些。”孩子继续说道,“同时这也是一种策略考虑。我觉得最好是先让孩子们在你们这个星球上着陆,这样就不会使居民们受到惊吓。”孩子还表示自己经受了严格的训练,而且他们对地球没有恶意。
“那我很高兴。”兰肯郑重地说。“看来你干得十分出色啊!你的外表跟我们相像,说话跟我们相像,而且我想象你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同我们相像。实际上——”现在他毫不掩饰地笑了——“你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孩子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现在看来,那些严格的训练有许多是不必要的。你们看上去几乎在各方面都同我们相像——当然,在宇宙飞行技术上还不如我们先进。
“你知道,我们多年来一直对你们的星球进行深入的研究。你们这儿的人种有一两个功能是我们也想拥有的,但这并不很重要。”孩子说,“我们来地球是友好的访问。”
“那么你们那颗友好的星球叫什么名字呢,孩子?”
孩子第一次显出躲躲闪闪的样子。肯定的,兰肯心想,他可能还没来得及给他的行星编造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呢!
“对不起,长官。”孩子终于说话了,“虽然我们是作为朋友到这儿来的,但我们还是不能泄露出我们星球的名字和位置,以防你们这儿有人会对我们采取不友好的行动。”
兰肯仔细地端详着孩子脸上那认真的神情,一双明亮智慧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开始感到自己刚才不该鼓励他再胡扯下去。“好了,孩子,说正经的!”兰肯说,“你家住哪儿——我问的是你在这个星球上所居住的地方。”
“可是我不住在这个星球上啊。我跟你说过了。”
“好了,好了!”兰肯烦躁地说,“要是你一定要把这场戏演到底——我看你是在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
孩子微笑了。“你老是说幻想小说,幻想小说,但这不是幻想小说啊!”他说道。
兰肯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孩子的脸。他本应在一开始就制止这场游戏,而不是鼓励它!他本应在天黑之前就把他带到派出所,带出这个公园。
“在你们那里有法律吗,孩子?”
“嗯,有的。每个星球都必须有法律和秩序,不然就无法生活。”孩子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扫视那夜色笼罩的天空,好像有些心神不安。
“我很高兴你有这种看法。”兰肯说,“因为这意味着你会乖乖地跟我走,不再争论,也不再耍把戏。”
“跟你走?”孩子转身看着兰肯,吃惊地问道:“到哪儿去?”
“到派出所去。”兰肯看了看手表,说:“公园的看门人总是时间一到就关门。”孩子异乎寻常地沉默了。他再一次昂首望着天空,焦急地扫视着深沉的夜色。他仰着头,凝神望着那满天的繁星,显出渴望的表情。
“他们就要来了。”孩子突然说道,“仔细看,你准能看见!”然后他转过身来正对着兰肯,说:“刚才跟你的谈话很有趣,长官。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说着,他又看了看天空。
这时只见天空里一道闪光,遥远而清楚,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静谧的群星中移动着。它光焰四射地滑行着,像是一颗巨大的星球。它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直到停止移动而悬浮在一大片树林的上方。
只见孩子原地腾空而起,双臂紧贴在身子两旁,双脚离地,向上飞起来了。兰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忽然孩子的周围泛着光焰,闪光掩没了孩子的身影,兰肯再也看不到他了。
启迪之光
来自外星的小男孩,在公园里遇到了警察兰肯。小男孩告诉兰肯他在这里等待父母驾驶飞船前来接他。兰肯不肯相信小男孩说的话,直至他亲眼看到宇宙飞船到来后,小男孩飞向了天空。
小说通篇主要以对话形式来揭示人物的思想。我们人类始终对宇宙充满好奇与渴望。同样,在茫茫宇宙,我们也被外星人类探索和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