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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阎王没有接收我,太阳和昨天一样温暖,月亮和昨天一样温婉。身边的人也和昨天一样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辛酸——拿来安眠药瓶一看,药店里出售的是过期的药品,早就失去了效力。
我拨通了鞋店王总的电话,电话里却传来陌生而生硬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情,王总已经调走了。”
“哦,我知道了。”眼泪顺着脸庞滚落了下来,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总是不能在身边久留?我决定到商场去打听王总的下落,顺便带上了我在记者站闲暇时光给鞋店写的几篇稿子。
王总竟像永行的云,长流的水,从此一去不复返,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迎接我的是站在楼道疲惫不堪的杜总。他站在门口无力走进办公室,架起胳膊趴在墙上休息。杜总的体型比王总高大魁梧一些,身高大约有1.85米左右,国字形的脸上也有一双脉脉含情的大眼睛。看到我一个身姿窈窕,长相秀气的女郎站到他的身旁,不忍拒绝,因此打开办公室的门。言谈之中才知道最近鞋业大战,众多的对手矛头直指该店,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已经很长时间了。我见到的他刚刚从医院打完点滴回来。民营企业鞋店的所有的老总都和王总一样压力很重。打工的人无论职位高低命运都是一样的啊,完成不了自己的职能,随时都有解聘的可能。不禁长叹我曾在这里:
“拿着锄头,撒着种子,深挖耕种,出力垦殖。早晚不见一片嫩芽细苗。仰天长叹今夕何夕如此不易?只种不收,谁不苦恼?”王总和杜总在这里:“穿着羽衣,拿着利剑,穿云破雾,腾空而起,飞到了天上,向下俯瞰。我问他们天上好吗?”
他们说:“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写给鞋店的稿件留在我这里没什么作用,把他交给有用的人。杜总看到后很高兴,对我说:“你一个带着愤恨离开这里的人,还能用自己的爱心牵挂这里,默默为这里工作我很感动。鞋店最近要召开建国一周年的庆典活动,届时有大型文艺演出,希望你能参加。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几天后,我出现在了鞋店一周年的庆典上。一身黑色的皮装,脖子上点缀着蓝底白花的丝巾显得分外的精神,飘扬的长发又带几分飘逸。
黛色的娥眉,浓重的唇彩更添几分妩媚。商场里的员工用惊异的表情看着我:
“她怎么会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在外边混得很好。”
“结婚了吧,可能嫁了个阔佬。”
“她做记者了,是咱们老总请她来采访的。”以前的大厅主任都蜂拥在我的身旁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要向你学习啊,多为咱们企业宣传啊,你是咱们店的才女啊!”
一脸亲和,笑容灿烂。
人啊人!为什么总是要亲近那些成功得势的人群?鲜花簇拥逢迎人家,奴颜婢膝伺候人家,寻找机会靠拢人家?为什么总要痛打“落水狗”呢?使那些失意落魄的人群更加失意更加落魄呢?
受人之约来逛一圈有何意义,抡开笔杆子挥毫吧!只要有人赏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第二天我就给鞋业商场写了宣传稿件《鞋城价位低》和《良宵盛会鞋城之夜》两篇文稿。当老总看到“玛多县是黄河源头的第一个县城,形成黄河的最初河道叫玛曲。河水流出玛多县后,经四川松潘草地和甘肃玛曲草原又流回青海,再通过龙羊峡、李家峡进入甘肃的刘家峡向东流入内地,孕育华夏子孙,被誉为“母亲河”——由此典故想到了连锁企业,由总店到分店,由一地到多地,辐射扩张迅速发展不正像黄河的水从源头流出分股成支流。90年代初,连锁经营引入我国。鞋业连锁我店是第一家,1996年4月经天津市“黄河道”鞋城的开业成为我店的“源头”,经过两年的发展,1998年我店的创业者建立起连锁经营的模式,在全国开设子店、布点20余处,并创立了自己的品牌。老总连连发出赞叹“这个开头不错,别开生面引人注目”。
看完第一篇后又全神贯注地看第二篇,像是在欣赏一件精雕玉琢的工艺品。由于本次晚会是与西安6座著名的大学联办的,旨在丰富校园文化生活,展示大学生风采,烘托爱国热情,因此我在文中特别提到“本次晚会突出红色的主题,舞台背景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光芒四射象征着祖国繁荣昌盛,蒸蒸日上。红色的激情,红色的热烈,台上莺歌燕舞,台下欢呼击掌,台上台下产生强烈的共鸣……闭会时杜总深情地说:
“我店以报国为己任,世纪之交,与六校联办文艺晚会,目的在于响应国家政策‘科技兴国’的号召,六校学生刻苦学习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我愿意为这些正在崛起的科技人才做些事情,因此提出了联谊会的构想,并付诸了实施……我店全体员工将不懈努力以‘绝对平价观’回馈社会,献爱心与广大师生和众多市民。”
读到这里杜总说:“好极了,写到我的心坎里了,我邀请你回来,商店需要你,你的业务水平很高,但是此次回来你必须从营业员做起,全方位了解我店的特色,一步一个脚印地干起。我知道对你来说很苦,也很难,借着我的信任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的,明天早上来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