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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暴雨袭击了古城,古城变得分外寒冷。2009年10月我最敬爱的人,把自己的一生无私奉献给丈夫和子女的“伟大女性”
我的母亲病魔缠身,每天只能到楼下花园里小坐。听邻居说母亲上楼时气喘吁吁大汗淋淋。而我此刻却丢不下把我当乞丐、给我白眼看的打工场所,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每周牵挂着文学活动与文友聚会。
慈爱的母亲知道女儿工作艰辛坎坷,文学事业的心酸与苦难,因此咬着牙忍着病痛一言不发。无论什么时候打电话问候母亲或者回家看望母亲,坚强的母亲总是说,她需要休息,她很累,不要打电话打扰她休息,她刚刚睡着,我打电话烦心她,她休息几天就会好转的。因此我轻视了母亲的病情,以为母亲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母亲用颤抖的手接过我给她买的感冒药和微薄的两三百元钱说:
“孩子忙你的去吧,妈没事!”
“妈妈我不忙,真的不忙。”
“孩子你忙去吧!”虚荣心告诉我不能让母亲知道我一筹莫展在单位无所事事,让一贯自强的母亲心里难过忧伤,何况母亲病着。
“好吧,妈妈我去上班了,您在家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过度劳累!”
“我知道,你去吧,我难受了告诉你姐姐,你不要操心。”
“我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了!”在病中顽强支撑半个月忍耐到极限的母亲终于抗不过病魔的肆虐,用微弱的声音拨通了姐姐的电话。素来忙碌地姐姐风驰电掣地把母亲送往医院。医院经过3天的检查确诊母亲为肺癌晚期,而且已经扩散没有治愈的可能,为了安慰病人可以先做一次化疗试试看。母亲知道情况后二话也没说果决地做出了出院的决定。素来了解母亲秉性、遵从母亲意志的姐姐搀扶着母亲回到家里将息残日。
回到家后的母亲病情逐日恶化!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痛苦!我买回来了灵芝仙草、高贵药剂,母亲却高声怒骂我:
“滚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花钱给我治病,你真傻,傻得不透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看到你大把大把地花钱我就更加心痛,死得更快!
你不要到我身边来……”
母亲,给我忏悔,给我弥补过失的机会啊!不要与我争执,吃一口药,打一针吧,我知道你自己害怕花钱,担心为自己治病把多年的积蓄一扫而光,为了给儿女多留些财富你视自己的生命为草芥一样不珍惜。
母亲我错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工作、事业、爱情让他们都统统后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母亲病危我的心情无比痛伤的时刻单位发出了调离本岗到劳资科报到的通知。
在通讯企业工作了4年多,我竟然还没有休过一天假。此刻我提出了休年休假照顾母亲的决定。回到家中的我寸步不离守在母亲的身旁,期待能够出现奇迹,母亲能够好转起来。母亲的身体与思想却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生活太痛苦,生活太折磨人,母亲早就受够了,她呼喊着死神早一天降临,死神也在寻找着她,迎候着她。我和姐姐第二次强行把母亲送进医院,母亲再也没能回到她热爱的为之精心营建的家。两次住院到母亲去世,仅仅19天的时间!母亲,病魔不是杀害您的“刽子手”,杀害您的“刽子手”
就是我啊!是我把那些不重要的虚荣、功名、“朋友”看得太重要了!母亲啊!我们对这个世界情长,这个世界对我们情长吗?母亲的去世成为我一生的愧疚与忏悔,无言的伤痛!一首《忏悔》送给伟大无私的母亲。
母亲
我吮吸着您的乳汁长大
您却从未得到我的赡养
我终于想到要孝敬您的时候
您却长眠在沉厚的土地里
母亲
您抱着我长大
我却从未伺候过您
我第一次拥抱您
却抱着您的骨灰盒
庄稼一茬一茬的长青
麦苗吐穗玉米杨花
土地却一天一天变得贫瘠
庄稼是儿女土地是母亲
儿女吸干了您的膏腴和营养
儿女永远没有回报母亲的时候
母亲永远没有记恨儿女的时候
有泪心中流有苦心中藏
纵然是千般委屈也不向儿女诉说
母亲的心思总是默默奉献
母亲去世后我痛下决心离开人事纷扰的通讯企业。周围的亲友却建议:“如今工作不易,好好考虑三思而后行吧……走到哪里都一样,哪里都不是真空,哪里的工作都不好干,通讯企业是大企业最起码能保证工资。”
尤其是老公更是苦口婆心的劝慰:“家里靠我一个人支持累死也不行,你搞文学非但不挣钱,不出名,还挖空了心思废寝忘食,受尽了委屈。老公看着你起早贪黑也很心疼啊……”
大家的好心把我再一次推到了营业岗位。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循环不已,从原点到终点,从终点再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