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专注开车的徐警官,被朱寿俭突然蹦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确定没听错后,将车停了下来,将目光转向朱寿俭。
“调转车头,返回荷花村。”见徐警官发愣,微微一笑,“也许久攻不下的夏玉红之案,在我们调转车头时,就能真相大白。”
徐警官会意,忙调转了车头。
不巧的是,后面开过来的一辆庞大农用机耕车,堵住了去路。
山路陡峭,后无退路。机耕车体积庞大,无法让路。司机下车与徐警官协商,他们一同开到大街后,警车再在集镇的茬道上插进来。到了茬道上,农耕车却出现故障,像只乌龟伏在去荷花村的主道上,动弹不了。司机钻在车轮下检查了一番,爬到驾驶室试验一番,车子“突突突”的叫了几声,依旧无法启动。
如此反复无常。
“朱所长,我们的车过不去,前面不远就是医院,你身上的伤,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徐警官提议。
朱寿俭看着农耕司机一身臭汗流淌,不能再急催他了,只得默许徐警官的提议。
朱寿俭的肩膀、手臂、腹部,都不同程度的灼伤,虽然不算严重,但面积挺大,医生一一给消炎后,对肩臂较深的伤口,作了包扎。
“看农耕车走了没?我们重去荷花村。”朱寿俭站起身来,却看见丁槐碾手提两只鸡,带着一帮民工风风火火冲进来,他们有的人,拿着几筒面条、一袋红糖,有的提着一塑料袋鸡蛋。
“朱所长!你没事吧?”众人呼啦啦围着朱寿俭。
“多亏你让我们搬了工棚,今天有个工地起火了,好多财物在一把火中都烧成了灰。”丁槐碾激动地说着,星沫四溅,“还死了几个人。”
“几条命说没就没了。”众人议论纷纷,“据说起火原因,就是他们使用的建材,跟我们原来的一样,都是易燃塑料搭建的。”
“你们看病人去吧,我们得走了。”朱寿俭道,“所以说要你们注意安全。”
“要是没有朱所长的好意,劝我们搬离工棚,这样的暑天,那样的工棚起火,都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也没那么玄乎,只是平时要多些防范措施就避免了。”朱寿俭有点哭笑不得。
“听说你帮村人打火,烧伤了,我们一合计,就来医院看你了。”丁槐碾说,“农村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刚好老婆子前几天来看我,带了两只鸡,我舍不得杀,养着,听说了这事,就赶过来了,你拿回去让媳妇烧碗水喝。”
“我们都是穷家小户的,没什么东西上得了台面,这些土鸡蛋你带回去吧。”
……
朱寿俭深感意外的眼帘渐渐湿润,他只不过是尽了一个警察应尽的义务而已,一个个民工,却将他视为救命恩人,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朱寿俭问道。
“有手机,方便得很。”丁槐碾道,“我们工地,有几个人是荷花村的,他们的家人给他们打了电话。”
“哦?”朱寿俭虽然感动,但还是暗自吃惊。为什么消息传播得这样快?为什么烫发女人热情得太过份?他们的警车往返荷花村,已不是一两次了,为什么以前没有农耕车堵路的现象?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
“小徐,我们赶快去荷花村,不要案子破了,罪犯却跑了。”朱寿俭见丁槐碾还带着大帮民工跟在身后,内疚地道,“你们的情我领了,你们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朱寿俭钻进车,徐警官立即发动了车子。
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在朱寿俭脑际里交替闪跞,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就像是站在美丽的荷花塘边,突然幻化出漂亮蓬松的棉花糖一样的雾,让人很难分辨事情的真伪。现在,他要折回荷花村,看看薄雾散去后的全部真相。